李沉秋聞言停下腳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正在放置行李的青年。
對方蹲在082床鋪的位置,看也不看李沉秋。
李沉秋抬頭望向青年上鋪的床位號——083號。
“謝謝?!崩畛燎锒Y貌性地回了一句,邁步走到青年身旁蹲了下來,將行李箱放在了床底下。
他用余光掃了眼身旁那個面色略顯蒼白的青年,在看到那張熟悉的側臉后,眼中泛起一陣淡淡的漣漪。
一股說不出的暖意隨著心臟的跳動蔓延至胸腔,如春日的暖風一般,將他拉回幾年前的春日。
那時他叫陳休,一切都很安寧,但后來都變了……
突然,一種拉扯的撕裂感從他的腦海中傳來。
“嗯…”
蹲在地上的李沉秋眉頭緊皺,下意識地用手扶著額頭,五指逐漸發力。
蹲坐在一旁的齊明越手中動作一頓,急忙扭頭看向李沉秋:“你…你怎么了?”
李沉秋放下手掌,眉頭緩緩舒展下來:“我沒事?!?
齊明越繃緊地身體逐漸松了下來,笑著說道:“沒事就好?!?
說著,齊明越便扭過頭,試探性地問道:“上次你在北黃山上救我一命,我還沒好好正式謝謝你,中午讓我請你吃頓飯吧,可以嗎?”
李沉秋一口回絕:“吃飯就不必了,順手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齊明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過了幾秒后嘴角才朝上彎起,平靜地說道:“好吧,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崩畛燎稂c了點頭。
齊明越低下腦袋,看向自己的手指,道:
“有兩個人關系很好,一個叫風,一個叫雨,在一個夜晚,風因為缺錢打劫了一家金店,被全城通緝,為了躲避追捕,風改頭換面,逃往了別的城市。
在某年某月,雨因為工作原因來到一座沿海城市,在這里他見到了一個和風很像的人。
雨站在距離風百米外的地方,久久看著對方,然后…便沒然后了,這部電影叫《我站在海的對岸》,是一部開放式結局的電影,你說雨最后有沒有邁步上前?”
李沉秋沉默了幾秒,隨意地說道:“如果雨只在乎自己,就會上前去找風,如果對方真的是風,那么風再也無法平靜的生活,因為他是通緝犯,雨暴露了他。
如果雨在乎的是風,那他就會默默離去,永遠不來這座城,生活在海的對岸?!?
李沉秋站起身,垂眸看向齊明越,道:
“這部電影其實不算開放式結局,因為他的名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站在海的對岸》,雨離開了,如果他走上前,這部電影應該叫《我停在海的對岸》。”
齊明越眉眼微微彎起:“我太笨了,我還以為這部電影是開放式結局,謝謝了?!?
“不用謝?!?
說完,李沉秋便輕輕一躍便跳上了自己床鋪,拉上了自己的床簾。
齊明越蹲在原地,默默收拾著行李,將一件衣服反復地對折,然后弄亂,再對折……
與此同時,車廂內那些還沉浸在美夢里的人,都紛紛被吵醒,拉開床簾看向過道。
“嗯嗯~車怎么停了,到100號城市了嗎?”
“你腦子睡成糨糊了,是不是都夢到自己已經問鼎巔峰了?”
“這是到哪里了,他們也是參加考核的人嗎?”
周欽舒打了個哈欠,扯開簾子把自己的腦袋伸了出去,伸手戳了戳剛走上列車,正在收拾行李的一個青年。
“兄弟,你們也是參加考核的人嗎?”
“嗯。”青年點了點頭:“怎么了?”
周欽舒露出一道友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