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希咂吧咂吧嘴,一臉破罐子破摔的模樣,轉身向主屋走去。
她突然意識到,其實李媽媽也是一個能人,看來還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不起眼的人啊。
就比如剛剛常太醫的徒弟,分明是路人甲的長相,丟進人群里分分鐘就找不出來了。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若利用身份便利對哥哥做點什么,誰也不敢想會發生什么。
此事給凌未希敲了一個警鐘,往后她定要保持一顆敬畏之心,對任何一個人。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螻蟻尚能撼象,不得不防啊。
路過主屋門口時,她駐了腳步,贊許的眼神停留在元慶身上。
“賞!”
身后的妙妙,立刻遞上厚厚的荷包。
是兩份!一份給元慶,一份給元喜。
元慶又驚又喜,好沉啊,他的主子就從未這般大方過。
按理他不該拿的,可架不住太多了。
“謝小姐賞賜!”語氣歡快又興奮。
凌未希獨自走了進去,妙妙和角角留在外面,與元慶悄聲嘮嗑起來。
“怎么樣了?”
凌景德還未蘇醒,睡得死沉死沉的,元喜在一旁打下手。
張大夫對她不顧男女之別,直接闖進來的行為,已經免疫了。
“四小姐放心,已經完全退熱了,可若是再這般上躥下跳,老夫也沒法子了。”
凌未希鼻尖一酸,眼中淚花瞬間打轉。
都怪她太緊張地動之事,完全忽略了哥哥的傷,而哥哥也一直這般撐著,直到高熱暈厥。
還好,有張大夫在!
“是我們的錯,又讓張叔費心了,張叔有任何需求盡管提。”
“哼!老夫一把老骨頭有什么可求?只要你們少折騰點,老夫就謝天謝地了。”張大夫連頭也沒抬,言語也很不客氣。
凌未希暼眼看他,專注裹紗布的手,很用力,纏得特別緊實。
床上的凌景德,明顯疼了一下,眉心緊皺。
她自知理虧,趕緊討好:“對對對,張叔教訓得極對,就是,能不能輕一點啊?”
“你懂什么?我這是為他好,綁帶要固定好才有利于恢復。”
話雖這般說,可手上動作到底還是輕柔了幾分。
啊……
她被訓了,還要諂媚相迎。
除了她哥凌景德,張大夫也算唯一一人了吧。
“是是是,張叔最專業的,我不懂我胡說,一切按您的方式來。”安靜乖巧的坐著,只等著他忙完。
之后,張大夫坐在旁邊寫新方子,邊寫邊叮囑她和元喜,兩人也都孫子似的點頭哈腰。
“你們務必要讓他在床上躺夠三天,再起來行走…”
句句咬牙切齒,言語啰嗦又無奈,卻也發自內心的為他擔憂。
臨走時,凌未希特別大方,拿出了一萬兩銀票。
張大夫硬是沒收,只說讓她送些御賜補品去百藥堂,他回去研究研究。
在張大夫看來,她也算是半個主子了,給主子的哥哥看病也…也勉強算是職責所在吧。
況且,凌未希給他介紹了,一位得花柳病卻極有錢的勛貴,她還幫他獅子大開口的,要價三千兩一次的出診費。
這花柳病沒個十來次的診治,是好不了的,就這一個病人就夠他吃上一輩子了,他哪里還再敢要她的錢?
門外的元慶,暗里帶了死士護送張大夫離開,也順道去將藥拿回來,主子進口的東西,半點也不能假手于人。
屋內,凌未希與元喜,大眼看小眼,兩人干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呆呆的望著床上的人,等他清醒。
最后還是妙妙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