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逸之被內侍引入殿內時,圣上還有至少一刻鐘才會到,正是早朝官員間的閑聊時刻。
當他踏入大慶殿,走到在最末端堂堂正正的站著時,原本還與劉棄疾談笑風生的蕭懷玉突然愣住了。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眼前之人好像與夢里貴人的身影有幾分重合。
蕭懷玉的余光仔細端量著,暗里將他與劉棄疾進行對比,兩人無論是年紀、高矮甚至出身都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劉棄疾的身形羸弱纖瘦而朱逸之顯得魁梧健壯許多。
他明明記得夢里貴人自小便是商戶且身體有恙、湯藥不斷的啊,為何會有種朱逸之才是真正要尋之人的錯覺?
不對不對,永康伯府雖有些落寞但依舊可以肯定沓曾也是世家大族,朱逸之也確實是朱家血脈,肯定不是他!
只幾個呼吸間蕭懷玉的眼神便從朱逸之的身上挪開了,不過殿內其他官員卻因為他的出現而炸開了!
“什么情況?他怎的入大殿了?”
“下官也不知啊,區區商戶通過投機取巧入仕為官,能與我等共事已是他祖墳冒青煙了,圣上該不是又要升他官職了吧?”
“如今太子妃有孕,圣心大悅,太子也是一時風頭無兩啊…”
“哼!果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今后我等怕是還不如人家商戶呢?”
有人冷嘲熱諷,有人風輕云淡,也自有人恭喜道賀。
站在首位的太子雖沒回頭,內心卻早已苦笑不止。
圣上沒有在朱逸之快馬加鞭從青州回來述職后為他升職,沒有在恒安王證實他的卓越政績時為他升職,卻選在了秦侯一案了結后讓他入內殿。
這大殿內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提升朱逸之并非是因其才能政績,而是因為他這個太子!
從前他不爭不搶時,圣上表面與他父慈子孝打壓蕭懷玉一行人絕不容許他們對自己下黑手,暗里卻推波助瀾的幫襯著蕭懷玉一步步變得強大起來。
如今他被逼得主動出擊了,父圣他連虛情假意的偽裝也沒有了,皇家果然沒有半點親情啊…
幾個站隊太子的官員與朱逸之寒暄恭賀之際,德勝大內侍尖細的聲音傳了進來。
圣上在文武百官的跪拜呼聲中,恣意散漫的走向龍椅,坐了下來。
“眾愛卿平身吧。”他的語氣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啟稟圣上,臣有本要奏。”禮部尚書焦大人第一個上前參奏。
“正所謂百善孝為先,東臨國也素來以孝為大,可鹽鐵司新任參議卻公然漠視生父,逼得朱熹世子在寒風冷雨中苦等三個時辰以至于昨夜重病暈倒,這種不孝之輩又豈會忠心為國?老臣懇請圣上降罪于朱參議!”
此話一出百官神色各異,有悠哉看戲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擔憂不安的。
禮部因著受到秦世子泄露試題案收到牽連,底下不少官員都被降職處罰,還有好幾個被削官下獄。
焦尚書一肚子怒火沒處發泄,他不敢直接對付太子與秦侯,可對付朱逸之還是手到擒來的。
龍顏不怒自威,他淡淡望過去,“居然還有這種事?不知朱參議可要辯解一二?”
朱逸之從最后一排出列,“回圣上,昨日不到未時微臣便已進到實驗室做研究直到寅時才出來,此事鹽司24名侍衛可作證。至于焦尚書所說之事,微臣也是在上朝路上聽說,知曉后便第一時間派人送去藥材,還請圣上明察。”
圣上還沒來得及開口,鹽司督事在太子的眼神示意下,先一步出列作證。
“圣上,朱參議進實驗室時永康伯世子還未曾到他住所,且因前來報信的人行為鬼祟被侍衛當作奸細給抓了起來,是故此事他毫不知情。再者朱參議早年被逐出族譜,與整個永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