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最敬愛的父親:
見信如見人,當父親看到這封信時,兒子已經在去北境的路上了。
此一別生死不明,不知能否還有再見的機會,望父親時時珍重身體,切忌動怒。
最后,兒子過往有諸多不孝之舉,不奢求父親原諒,只望此行能不辜負皇子的身份讓父親不再以兒為恥。
兒子:蕭懷玉』
正所謂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蕭懷玉特意選在了重陽節這天出征,人才剛走就開始利用簡單又抒情的家書去喚醒父愛了。
看得圣上直接取消了后幾日的行程,以北境與邊疆將士們還是前線殫精竭慮為由,結束了這場秋獵。
大部隊在入城后,御林軍保衛著圣上與皇子們有序前行,其他官員在兵馬司的指揮下自行回府。
凌未希一踏入回郡主府就立刻變了臉,與角角兩人徑直朝主院走去,絲毫沒等身后欲言又止的朱逸之。
夕陽灑在他臉上,蒲團般的睫毛在雙眼留下厚重的陰影,卻擋不住眸底深處的失落與凝重。
自打他臨時起意參加了射箭比賽之后,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墻,再也感受不到以往的親密無間了。
她一向將他養在蜜罐里,哪怕是他認定的塌天大禍她也依舊是寵溺無邊的縱容,從未怪罪過他半分。
唯獨這一次!
她明知道是有人特意安排了幾個貌美的貴女故意誘惑他、故意制造令人遐想的誤會,可她妹妹都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轉了身,還不聽緣由的以此為借口不理他。
三人一前一后的踏進主院,冷一便難得的露面了。
“主子,四殿下一出城門冷二就跟去了,今日傳信說暗里還有兩批高手,猜測目的與我們一樣。”
凌未希若有所思的點頭,若她沒猜錯的話這兩期批人分別是太子和蕭懷莊的人,他們也想讓蕭懷玉死在去北疆的路上。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走過去坐到了秋千上,角角自覺離開去吩咐惜春與知夏準備沐浴湯水。
“冷二帶了多少人手?”她的問道。
“兩個頂級三個一流,包括冷二在內共六人。”冷一像個機器人的口述著。
凌未希若有所思的點頭,反正這次劫殺她不是主力,多留些人手保護自己挺好的。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冷一一消失,朱逸之就鼓足勇氣坐到了秋千上,順手將她摟入懷里,“希希,我們談談好嗎?”
凌未希眸底一暗只想逃避,她溫聲道,“一會兒再說吧,渾身上下都是汗漬,我想先沐浴。”
她的聲音明明很是溫柔,可聽起來卻那么的冷淡疏離,朱逸之只覺得心口針刺般疼得尖銳無力。
“希希,我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他用力鉗制著她,不讓她起身。
“我…我泡個澡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她雙手試圖掙開,可力量懸殊不允許。
“希希,是我做錯什么了嗎?”朱逸之把頭埋在她肩頸之處,聲音里全是委屈。
凌未希不知要如何與他溝通,自從看到他在射箭比賽中大放異彩后,她突然覺得一直以來她好像忽略一件極為重重的事實。
她嘴角勾起一抹憂傷,“不…你不曾有過什么錯,或許一直有錯的人是我…”
朱逸之內心咯噔一下:不是吧,難不成希希她…
凌未希聽著他的心聲,看向假山池的目光晦澀難明,因為她突然發現兩人之間的相處,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不停的給予,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著他的人生。
雖然她的起因是因為愛他,是想阻止原書中朱逸之本該遭遇的那些諸多不幸與屈辱,可她好像從未問過她的給予是否是他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