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在沒有通電的鄉下,夜是單純的黑色,只有天上星星和月亮在釋放著柔和的光。
月光照射下,習慣早睡的生產大隊陷入了一片寧靜。
除了偶爾夜風吹打紙窗的窸窣聲音之外,什么都沒有,就連大隊里養的土黃狗都懂事的不會在夜里擾人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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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微涼,驅散暑氣,帶來幾分宜人的涼爽。
老蘇家,吃飽的眾人都陷入了美夢,只有一道黑影將自己包裹的嚴實,左手跨了個竹籃子,右手打開了半扇木門。
【宿主大人,她為什么像是做賊一樣帶著餃子半夜出門呀?】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蘇淼淼摸著黑動作麻利的也在給自己套長袖的褂子和長褲,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不該問的別問。”
【哼。誰是小孩啊!】系統委屈,感覺被小看了:【我才不小呢!】
“嗯?”蘇淼淼齜著牙,笑的像拐孩子的大灰狼一樣:“大人要賺錢養家,承擔責任。你說咱倆現在誰在努力賺錢?小二,是你嗎?快說是不是你?我已經做好當寶寶的準備了。”
【不是……】系統內心自我懷疑,它看著一臉真心想當寶寶的宿主,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沒用,它連養宿主的錢都拿不出來,真是太廢物了……
等一下!
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干活的不都是宿主嗎?哪有系統努力干活養宿主的道理!
“那不就得了。”蘇淼淼并不知道系統內心的掙扎,她動作優雅的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皺,嘴上輕飄飄的說:“等你什么時候能拿出十個億砸到我臉上再說吧。”
系統沉默了,它就是把自己賣了也不值十個億。
而且,誰規定的必須有十個億才能當大人?!
哼!說不過她!不想說話了。
好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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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尾,小道上。
那道從老蘇家走出來的黑影挎著籃子步伐穩健的朝著一處帶籬笆小院的兩間矮房子去。
籬笆門一推就開。
“鐺、鐺鐺。”
破舊的房門前響起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是蘇老太太抬手扣了門。
不多時里面傳來了一道詢問:“這么晚,是誰來了?”
“我,老蘇家的。”
聞聲里頭的人披了件打滿補丁的舊衣裳,點起了煤油燈,昏黃搖曳的火光透過舊報紙糊的窗戶照亮了外頭。
只聽嘎吱一聲,上了年紀的老木門顫巍巍的從里面打開。
“你這是?”
開門的是個瞎掉了一只眼的老婆子,老婆子的臉上有不少可怖的傷痕,年歲這樣大了疤痕也沒消,連皺紋都蓋不住的傷疤可見當初傷口之深。
這還只是看得見的。
“來給你送點餃子。”蘇老太太面色不如在家里那樣陰沉沉的板著,隱約能從她眼底看出對面前瞎老婆子的幾分敬。
瞎老婆子心下一嘆,大概猜到是因為什么了:“你先進來吧。”
瞎老婆子這里簡陋,只有兩間屋,一間睡覺,另一間擺了大隊木匠制的簡陋藥柜,里面放了各類常見的藥。
要么是瞎老婆子自個上山采的,要么是旁人從山上帶了給她的,倒不是送,只是用采回來的藥草抵看病欠的藥錢。
“你家六丫頭好了?”瞎老婆子這話看起來是在詢問,聽起來卻肯定的很。
蘇老太太點了頭,隨手將籃子放到一邊,就開始厲聲罵,罵完一遭才感嘆:“早知道,當年就不該給小六取‘淼淼’這個名字。蘇大力那個沒見識的,上了掃盲班就學了幾個字,只說這個字好,有水在,不怕鬧了干旱莊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