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就是。
蘇淼淼余光瞥了眼老兩口褲腿上往下滴答的冰水,張家老兩口一路上踩著雪,褲腿粘上的雪被體溫熱化后又結冰、沾雪,如此反反復復。現在進到暖烘烘的堂屋里,老兩口的褲腿才開始滴答滴答的往同樣濕漉漉的破舊布鞋上淋水。
而自個三嫂這會子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可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后,她都不是能在家里做主的那個人。
三嫂張淑芬望著自家小姑子,嘴唇無聲的張了張,而后被她自個親娘拉了一把后才悄悄閉上了嘴。
“三嫂……”
蘇淼淼出聲道:“你屋里還有冬天穿的舊衣裳么?去帶張叔張嬸換身曬干的厚衣服先湊合穿,他們身上的濕衣服放在火邊烤熱了,臨走的時候再換回去。”
蘇淼淼說完話,張淑芬本就亮晶晶的眼更亮了,顯然她剛才就是想說這句話,可是她不敢。
這個冬天,老蘇家的每個人都做了兩件棉襖,雖然襖面上套了一層破破爛爛的舊衣裳顯得不太好看,但這么做不僅保暖、還不怕把新襖子弄臟,哪怕弄臟了把外頭那層破舊的襖面子拆下來洗就行了,這樣襖子少洗幾回能多穿好幾年呢。
可作為外人的張家老兩口聽到這話卻不由得心驚肉跳,聽話音老蘇家的小姑子確實是不一樣了,懂事了、都會說客套話體貼人了,但他們心里對蘇家人的害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掉的。因而張母畏畏縮縮道:“使不得使不得,厚衣服那樣金貴的東西哪能隨便穿,要是弄臟了可咋整……”這年頭一人一身厚衣服都不得了了,自個閨女和女婿咋可能有換洗的厚衣裳……
張家莊大隊里一家子能湊出兩套厚棉衣的那都算是有錢人了。
想到這,張母焦急的拉著閨女的手,老實的臉上掛滿緊張,她不想讓閨女為他們老兩口操心,怕被誤會是貼娘家的敗家媳婦會惹老婆婆不喜!走三十里路他們都忍下來了,這一時半會的有啥忍不住的?
可張淑芬天生不會看人臉色,而且膽子還小,所以哪怕得了小姑子的準話后也沒敢動,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個婆婆,見婆婆沒出聲、且臉色還陰晴不定的,張淑芬看了好一會,還是看不懂,只好一頭霧水的眨巴著沒有被知識浸染過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張嘴問道:“可以嗎娘?”
蘇老太太沒眼看老三媳婦這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于是皺眉擺手,語氣有點不耐煩:“趕緊……”當著親家的面,她到底是把平常用的那個‘滾’字咽下去了,改為:“趕緊去換了,別耽誤吃飯!”
“謝謝娘!”
張淑芬歡天喜地的拉著自個爹娘往三房一家子住的屋去,一邊拉一邊喜滋滋道:“娘你看,我說的對吧?俺婆婆就是嘴硬心軟……”
張家的老兩口子聽完閨女這話,蠟黃干癟的老臉上是一言難盡的復雜情緒,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咱家這閨女沒心眼到已經缺心眼的性子到底是隨了誰?
穿成錦鯉年代文中的極品小姑子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