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蒙受的冤屈,要他們后面兩位都把青春乃至下半輩子砸進去替他洗刷。
這不值當,真的。如果有需要,那么他一個人的人生就夠了,不需要把希文的人生也賠進去。
就像顧勛師兄當年勸他說的那般話一樣:東方末一點也不適合在集團內部管理層和一群人精打擂臺的生活。這暗無天日的樓宇,困住了他的一切理想主義。他將日復一日地繼續著看似有意義其實自娛自樂的集團內斗,可笑的是那群“人精”永遠不會停止貪婪,把一切停留在安守本分上。
顧勛師兄討厭這些,東方末討厭這些,希文也終將厭棄這些。他現在還很年輕,才二十出頭,還有機會去過自由的人生。
“哎…”東方末的胳膊搭在希文肩上:“我知道你討厭別人替你做決定,但是:就聽師兄這一次吧——回頭我給你安排一個人類世界的身份,你去參加成人高考,選一個喜歡的職業…你這么聰明,干什么都會成功的?!?
“嗯…”
“對了,你不是有一個喜歡的人類女孩嗎?”
希文臉一紅。
“那個女生叫什么來著?我忘了。好像是在龍氏集團外部工作,對吧?”
東方末知道在龍氏集團外部,與龍武族無瓜葛的、正常商業運行的那部分里,有一個中層職員——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希文每每有機會離開集團內部,到外部世界的時候,總是會故意在那個女孩工作的樓層走動,和她“偶遇”??上?,遵從集團內部的規定,希文和那個女孩連微信都沒有加。
“如果你在人類世界有了穩定的身份,穩定的工作,那就能好好和她談戀愛了。怎么,這樣不好嗎?”
希文故意把頭撇到一邊去,很煩他的模樣:
“真羅嗦…”
“喂喂喂,臭小子,你說什么呢?敢不敢大聲點說?”
“我說你真羅嗦!煩死了…”
“嘿——臭小子,我看你今天是皮癢了,看我不揍你一頓——”
……
深冬向春日蔓延的時分,一切生命體都顯得躍躍欲試。石碑縫隙的薄土微微透著青色,是蘚類的頭在品味冬日的足跡,到底是否遠去了…金色刻紋,油漆的顏色已經淡褪很多了,枯萎的花束象征著這里許久無人光顧。
東方末將枯萎的花束換成鮮艷的花束,又撫摸了石碑上的“顧勛”二字。
已經枯成了淡棕色的花束,他能依稀觀察出,這不是之前他來上墳帶的那束。也許洛小熠不久前來過,也許是顧勛師兄的舊部。他上次來已經是幾個月前了,作為集團內部管理層,申請外出非常困難。他這次外出也是申請了很久。
話說,來這兒有什么意義呢?顧勛師兄的骨灰并不在這個石碑底下。這只是一種象征意味,師兄在他的心里。
一陣冷風吹過,他的鼻子有點酸,并不適從地嘆了口氣??粗b遙天際,他在心中把盧辭掉馬的事情托給云采,希望它們能把這些話帶給顧勛師兄。
安息吧,師兄。
我盡力了。
站立了許久,他才意識到身后有人。回頭一看,是許久不見的藍天畫。
“你怎么來這兒了?”
“不然呢?不然要我去哪里找你?”藍天畫回懟。她也帶了花束,她把它放在了石碑前,與東方末帶來的并排?!拔医o你打電話,打不通,于是就打電話給了希文。希文說你離開公司了,我就猜你來這兒了?!?
東方末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皼]電了啊,我都沒注意到?!?
藍天畫還告訴東方末,希文把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她了。盧辭下臺,東方末上任安全部部長…
她站到他身邊,歪著頭看他:“我剛剛在你身后站了那么久你都沒發現,到底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