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小黃門說著中秋團圓可喜可賀的話,寧容璋是一個子都沒聽進去,心中反復的再琢磨,怎么開口跟紀夢舒解釋。
她不會不信任他了吧?
可畢竟他是王爺,隱瞞身份是他不對,可是...可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應該不會過多計較的吧...心里這么想,可終究沒什么把握。只能在心中將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
最差,不過她疏遠他,往后也不再有什么聯系...
紀夢舒不動聲色的瞧著對面男子,面上倒算是震驚,不過心不在焉的坐著,心事重重的模樣。
后者抬眸看了她一眼,許是瞧見她沒什么驚訝沖動的表情,心中疑惑更甚。
他從未表明自己的身份,難不成她有卜算之能?不對...算不了這么準的。難道是...寧容璋想,寧二說漏了嘴?
也不對。
寧二雖看著呆頭呆腦,但嘴巴還是很嚴實的,既叫他跟在紀夢舒身邊,他心里當然有這么把握。那到底是何處漏了破綻?還是說她心中驚訝,卻向他一般沒有表現出來?
寧容璋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算了,先專心應付宮宴吧。
一舞畢。
眾人連番便推辭邊喝酒,邊說話恭維邊猜忌皇帝,紀夢舒則專心在位子上用膳,吃的不多,但儀態規整,叫人挑不出錯處。
“陛下,老臣敬您一杯,陛下仁德,真乃我大歷朝之榮幸啊?!蔽蝗耐鯛斊鹕砭淳疲o夢舒掃了一眼,常輝王——寧容璋的二叔。
“二叔真是客氣了,既然做了這皇位,自然是要位大歷朝的百姓謀福,比不上二叔,在封地頤養天年來得痛快!”
紀夢舒冷笑,寧懷暄當了這么多年的皇帝,在太傅的教誨之下,帝王之道不懂,官場上的客氣話倒是會說。
“陛下還拿老臣當作陛下的二叔,老臣心中分外惶恐啊?!背]x王話中有話,一句話,叫宮宴靜了幾分。
“哦?二叔此話何意?”身邊的隨侍給寧懷暄斟上美酒,“可是朕哪里做的不對,叫二叔不高興了?”
宮宴上又靜了幾分,紀夢舒規矩坐著,哪怕只用耳朵聽,也能知曉上面是個什么場景。
寧懷暄年少即位,心高氣傲,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在,根本不容許有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決定,常輝王這一番話可叫寧懷暄心里不舒服了。
“老臣不敢...”
常輝王半遮不遮的開了個頭,眾人心照不宣,寧懷暄飲了美酒,又道,“二叔怕什么?朕知道你們因為朕削了兩個親王的爵位而心懷不滿...”
底下鴉雀無聲。
“大歷朝自開國以來,凡是皇親,皆有封號,這么多年下來,整個藩王的封地加在一起,竟有大歷朝版圖的一半!”寧懷暄自顧自又道,“可朕也是個念及舊情之人...削藩之策,也是紀相國所同意的...”
真是好大一口鍋。
紀康趕緊拱手道,“為陛下分憂,是紀康之責?!?
將削潘之政策推給一個臣子,也虧寧懷暄想的出來,紀夢舒在下面憤憤不平,姜母也察覺到她有些異樣,連忙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紀康一下子成為眾矢之的的存在,在宮宴之上,多數人對紀康很是不滿,再看看紀家同陛下的關系,紀家的女兒就是未來的皇后,紀家當然真心實意的為皇室賣命。
“哼,”年紀略長的昌平王冷哼一聲,嗓音帶著獨特的沙啞質感,“陛下,削潘雖能一時帶來效益,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歸根結底,這大歷朝外患嚴重才是真...”
太后不動聲色的睨他一眼,“那昌平王有何高見?”
“回太后娘娘,高見不敢當,我大歷朝將士無數,但多年來一直屈居人下,臣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