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柳哭道,“徵兒哥,我知道你生母早逝,你心里頭記掛,可是死者已逝生者如斯,生老病死又是人之常情,便是神仙來了也總不能叫人起死回生吧?”
城陽侯咬著牙,威脅道,“衛徵,聽話,快些回去,有什么事,咱們回家商量。”
城陽侯這么多年,何時在他面前服過軟,多半都是因為當著陛下太后和京都這么多達官貴人的面,他是丟不起這個人了。
衛徵一笑,忽然有些輕快,“城陽侯這是做什么?我不過剛剛提到母親的名字而已,城陽侯這般緊張,難不成是做多了虧心事?”
“胡說八道!”
衛徵反而朝寧懷暄、太后行了一禮,道,“陛下,太后娘娘恕罪,微臣今日想趁著百官聚集之時,向陛下討個恩典。”
寧懷暄也是一副難得感興趣的模樣,抬首抿了一口醇酒,便道,“說。”
“今日本是太后壽宴,微臣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掃了太后娘娘的雅興,奈何城陽侯對微臣窮追不舍,甚至威逼微臣娶周家姑娘...”
若不是今日陛下與太后娘娘以及這么多的達官貴人,城陽侯都想打斷衛徵的腿了,“好你個衛徵,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反抗本侯意思也就罷了,如今還想在陛下面前丟人不成——”
“是以!”衛徵轉身,打斷城陽后的話,看向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微臣想要狀告城陽侯,為謀家產,迎娶青梅,拭奪、發、妻、性、命!”
如是當頭一棒,城陽侯驚得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巴正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驚天大瓜!
在座眾人均是束起耳朵,不放一絲細節。
好半晌,城陽侯才顫顫巍巍的找回屬于自己的聲音,道,“污蔑...你這是污蔑...”
衛徵轉身,道,“沒有證據,我豈敢污蔑城陽侯?來人。”
身后的小廝上前,從懷中取出一沓文書,雙手呈上,“這是微臣收集到的所有有關城陽侯侵吞我母親的嫁妝,借機上位,而后殺死我母親,迎娶昔日青梅的證據,還請陛下決斷!”
好好的壽宴之上,居然出了這檔子事,身邊的小黃門將那疊厚厚的文書交到寧懷暄手中,后者接過,目光來回在城陽侯和衛徵面上巡視。
程柳早就一身汗濕了,她就是衛徵口中那個城陽侯昔日的青梅。這等家族秘辛居然就這么被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程柳緊張的手拽了拽城陽侯的衣袖,不安道,“老爺...這可如何是好?”
城陽侯的面色好不了哪去,他是沒想到,就這么一個混天度日的浪蕩子,居然有能力,憑借一己之力揭開過往的秘辛。
此事一旦被人知曉,他的后半生只怕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了。
“陛下!”城陽侯慌忙跪下來,俯首道,“陛下、太后娘娘明鑒,臣這兒子,自幼喪母,微臣事務繁多,對他管教不周,才叫他對微臣萌發出報復之意,微臣定會對他嚴加管教,還望陛下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寧懷暄將那疊文書放在桌案上,瞧著城陽侯道,“這文書上面,詳細記錄了衛徵生母的所有嫁妝的去路,東芝王封地富庶,將女兒嫁到京都的時候,世人常言,溫夫人的嫁妝足足橫鋪十里長街,可見一斑。”
暖閣里頭不時能聽見曲曲流動的水聲,在鴉雀無聲的席間,顯得有些格外的刺耳。
“可是溫夫人的那些嫁妝,在溫夫人去世之前便消失了一大半,后來老城陽侯的幾個兒子先后出事,最后爵位落在你的身上,之后不久,溫夫人暴斃而亡,你將昔日的青梅抬為繼室,剩余的嫁妝也都在城陽侯府...”寧懷暄倚在龍紋鏤空的梨花木椅上,道,“城陽侯,這文書上所寫的,可都是真的?”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