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正廳,鵲兒便掂了個蜜橘來剝,整瓣整瓣的奉與蕭子窈吃。
到底是廣南產的水果,甜蜜得緊,快馬加鞭的送進岳安城,端在權貴的桌上,普羅大眾聽都不曾聽說。
想必沈要亦然。
蕭子窈目光一轉,那廂,但見沈要展著手臂,由裁縫量體。
蕭子窈偏著頭,裝作不去看他,可始終偷瞄著他。
等了片刻,裁縫收了軟尺,笑道:“這位先生身長肩寬,布料須得多扯幾尺。”
蕭從月笑答,當即付了訂金。
蕭子窈適才說道:“沈要,我飽了,你把剩下的橘子幫我吃掉。”
其實哪里是吃剩的橘子,蕭子窈的掌心,赫然捧著幾只剝好了皮的、晶潤澄黃的橘子肉。
沈要聞聲望去,眉頭頓時一皺。
蕭子窈的掌心又粉又嫩,那橘子便像是托在了玉盤里。
他簡直有幾分心猿意馬了。
可蕭子窈看得仔細,沈要如此的神態落入眼中,便以為他是嫌棄。
故而羞惱道:“算了,給你吃也是暴殄天物!”
說罷,直要將那橘子丟掉。
她本想勸沈要嘗一嘗這蜜橘,誰知話一脫口,總不能心平氣和。
蕭子窈咬著唇,蕭從月見狀,連忙去推沈要。
她小聲說:“還愣著做甚,這是子窈賞你的,別拂了她的好意。”
沈要微微一嘆。
他于是徑直走到蕭子窈的眼前,那高大的身影頓時籠罩了她。
蕭子窈不由得縮了一縮。
“既然不吃,就別在這里擋著我……”
話音至此,沈要兀的低下身來,單膝跪地,與她平視。
蕭子窈莫名:“你干什么!”
沈要不答。
卻見他俯首貼近,正就著蕭子窈的纖纖素手,嘴一張,便銜了一只橘子吃進嘴里。
他的嘴唇擦過她的手心,寸許溫熱。
蕭子窈徹徹底底的怔住了。
但見沈要的腮幫子微微的動了一下,喉結再一滾,咽下了橘子。
然后,他抬起頭,一瞬不瞬的望著蕭子窈。
沈要黑瞳深深,蕭子窈被他盯得臉面發熱。
“哼,你那吃法嘗得出什么來!剩下的橘子可別浪費!”
仿佛是掩人耳目一般,蕭子窈一面說著,一面直將剩下的橘子一股腦兒的塞進了沈要的手里。
此番,沈要雖不形于色,可姿態卻是順服的。
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嘗得出來。”
蕭子窈沒聽清,復又再問:“你說什么?”
“嘗得出來。”
沈要定定的說,“六小姐,是甜的。”
蕭子窈一愣,旋即吞吞吐吐道:“廣南的蜜橘當然甜了!你再讓裁縫做個皮手套戴罷,你的手冰著我了。”
當是時,空氣漸暖,橘子清甜,一切正好。
誰知,此時門外忽有一道女聲傳來:“哎呀,請了裁縫也不支會我一聲!”
廳門一開,卻見是一位衣裝華貴的婦人,嘴唇涂作深玫紅色,正是三夫人。
蕭子窈不情不愿的喚了一聲三姨。
蕭從月說:“今天是給子窈的護衛量體裁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沒告訴三姨。”
三夫人抖了抖臂上的披肩,眼珠子轉了一轉,上下打量了沈要一番。
這青年模樣生得俊,寬肩窄腰,結實漂亮。
三夫人嗤笑:“一個護衛而已,還給他打扮起來了!子窈,不是三姨說你,這知道的呢,當他是你的護衛;不知道的呢……莫非當他是你的面首!”
蕭子窈聽罷,不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