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帥勃然大怒。
蕭子窈話畢,神色決然,無畏無懼。
蕭大帥直覺滿頭氣血翻涌,唇色也發紫。
“你口口聲聲說要為沈要討個公道,竟是想將自己討給他去!”
蕭大帥狠狠的切齒,簡直想將蕭子窈一巴掌打醒,“外面那些人說話難聽也就罷了,你蕭子窈乃是堂堂帥府千金,怎能就這樣跟著自甘墮落!”
“爹爹,那你告訴我,除此辦法以外,怎樣才能免去沈要的皮肉之苦!”
蕭子窈兀的跳了起來,“沈要這一頓鞭子吃的忍氣吞聲,又何嘗不是打了我蕭子窈的臉面!爹爹若不情愿將我嫁與他去,那便答應子窈,一旦查出真兇,必將使出之于沈要十倍的鞭刑!”
蕭子窈此人,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
她此番前來,以婚姻大事相要挾,便是存了心要將蕭大帥逼得無路可退。
帥府雖有一個余閔入贅為先,可蕭從月說到底并不受寵,僅只幸得蕭大帥的幾分憐憫罷了。
可蕭子窈,既是嫡女,又是幺女,蕭大帥為她選夫,非富即貴,非權即勢,又怎會便宜了沈要這般的無名小卒。
如此,蕭大帥為了哄好這心比天高的幺幺女,只好無奈應下。
“子窈,爹爹答應你,定會嚴懲惡徒……只是,你也該與沈要劃清界限、留好分寸,不然,有些罪名,該治還是要治的。”
蕭大帥意味深長的說道。
蕭子窈垂眸,卻是柔柔順順的頷一頷首。
她不該奢求更多。
她當真愿意嫁與沈要去么?
也許,她對他,總是有過那樣的一絲心動罷。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沈要忠心則已,卻始終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那便保他平安順遂,就是了。
蕭子窈于是落落的走出了書房。
蕭子山在門外立著,手中拎著一雙繡蓮花的棉鞋。
“子窈,別再為了不相干的人四處奔走了。”
“沈要不是不相干的人。”
蕭子山微微一嘆,直招招手,喚她過來穿鞋:“二姐聽說你落了水,急得要命,胎氣怎么也穩不下來。”
蓮花多子,最是吉祥,蕭子窈一見那鞋面上的繡圖,便知此乃蕭從月的鞋子。
“那我去看看二姐。”
蕭子窈說罷,復又猶疑道,“余閔在不在?”
“他還在軍營里,你盡管去看二姐。”
蕭子窈點點頭,轉身尋去了蕭從月的房里。
一進門,蕭子窈冷得直打哆嗦。
“二姐,你屋里怎么這么冷!”
蕭子窈一面皺著眉,一面左右搜視一番,卻見炭盆各中干干凈凈,竟是許久不曾生火了。
再回首一見蕭從月,更是衣衫單薄,虛虛的倚在床前,繡著一雙小小的虎頭鞋。
“二姐,繡花費眼睛,這些活計交給繡娘便是了。”
蕭子窈碎碎的念著,蕭從月適才歇了片刻。
她們姊妹二人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各有各的說道。
“子窈,我聽說你這回落水受了極寒,大夫到底是如何診斷的?”
蕭子窈心虛道:“也不打緊,不過是每天吃吃藥,好好養一養,防著肺病而已。”
蕭從月疑心道:“當真?那體質方面呢?”
“二姐還好意思問我!你瞧瞧你這房里,冷得像冰窖似的!”
說多錯多,蕭子窈于是話音一轉,立刻點住那冷冰冰的炭盆,道,“鵑兒呢?眼下二姐正是最要緊的時候,她卻總不在側守著,難道這炭盆會自己點著了不成。”
蕭從月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