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杰簡直說不出話來。
之于蕭子窈,他到底能算何許人也?
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還是失之交臂的情淺緣薄?
其實(shí),都不能算的。
他不過是個旁觀之人,卻不自主的喜歡上別人喜歡的她。
所以,對她,有口難言,對沈要,百口莫辯。
“這不能全怪我,我當(dāng)時也的確沒有辦法,我家也攤上了事,我什么都做不了……”
夏一杰喃喃自語道。
沈要很是不耐。
“你們只是都不選她罷了。”
“什……么?”
夏一杰目不轉(zhuǎn)睛的盯住他,“沈要,事到如今你竟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若不是你背信棄義叛離蕭家,子窈又何苦落得今日這般的下場?你可知若非梁家施壓,我父親早就同意我去接子窈了!”
“所以,你到底還是選擇了家族存亡。”
卻見沈要面不改色,或許他此生也不會為了蕭子窈以外之人陳情于色,他只管靜靜的說,冷靜得過分便像是麻木,總之不似常人。
“在你心里,家族存亡排在她之前。”
“不、不是的!子窈對我來說當(dāng)然也很重要……”
“——但是沒有你的家族重要。”
他不輕不重的打斷道,“你們都不選她,又憑什么跟我搶她?”
夏一杰暗自攥緊了拳頭。
“沈要,我找上你的確是為了子窈不假,但絕不是為了把她從一個籠子里關(guān)進(jìn)另一個籠子!子窈是人,她該有自己的選擇和自由,而不是變成任何人的所有物!”
他說罷了,沈要便冷然睇一睇眼。
“放開他。”
“可是,沈軍長,此人幾次冒犯于您,萬一他……”
“放開。”
“……是!”
那衛(wèi)兵敢不從命。
沈要步步逼近了。
于是,夏一杰卻見他面上仿佛露了些似笑非笑的笑意,復(fù)又附耳而來,最終最終、竟是沉聲擲出一句冷語——
“她已經(jīng)把你送的鞋子扔掉了。你說她選的是誰?”
他根本不可置信,可沈要還依依不饒。
“其實(shí),她送你那件皮衣也是因?yàn)槲摇!?
“我當(dāng)時缺穿的,她就特意為我做新衣。”
“至于你,不過只是順帶。”
夏一杰直覺一瞬毛骨悚然。
仿佛沈要頂一把槍在他額前,勢必要將他滿心的愿景都一一打碎一般。
所謂殺人誅心,大抵便是如此了。
“沈要,你騙不到我!我與子窈自幼長在一起,我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蒙騙于她要挾于她……”
他無能為力,只好自救似的掙扎又辯駁,誰知,沈要聽罷,遽然霍的沉下了眼色。
他面色比眼光更冷。
“是嗎。”
“那沒有我的時候,為什么她也不選你?”
“喪家之犬。”
他又開一槍,正中靶心。
夏一杰辯無可辯,于是頹然嗤笑一聲。
然后,猝不及防的,他竟猛的揮拳過來!
是時,那衛(wèi)兵都失措,偏偏沈要卻還靜而不發(fā)。
可他眼中分明有兇光畢現(xiàn)!
夏一杰見此,心中竟是兀自一顫。
他實(shí)在不曾見過這般兇惡的眼睛。
于是不由得顯出幾分猶疑,誰知,沈要根本容不得他半分,當(dāng)下便抓過他的手臂狠狠背身一摔!
砰!
夏一杰從未被人過肩摔至如此,那劇痛仿佛脊骨都斷裂,他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