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驚鴻樓尋找老祖宗的消息,這會兒早該送到京城了,京城會派人過來,我們也該準備起來了。”
何苒悠哉悠哉地翹起腿,又往嘴里扔了顆花生米。
左小艾神情一凝,她想到了什么:“我們給姑娘惹麻煩了?”
何苒拿起帕子,擦掉粘在手指上的花生紅衣:“無妨,這個麻煩惹得挺好,該來的終歸要來,她那個人沒有安全感,在晉王那里吃了一個大虧,硬茬子暫時惹不起,總要給自己找點自信,不確定我早就化成灰了,她怎么確認自己是活到最后笑到最后的那個人呢,呵呵?!?
何苒的話,左小艾只能聽懂一半,但是無所謂,姑娘說的永遠是對的。
“姑娘,小艾要做什么?”左小艾那雙已經蒼老的眼睛里迸發出興奮的光芒,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
何苒抿嘴一笑,沖她勾勾手指:“把耳朵伸過來......”
片刻之后,何苒起身,撣撣衣裳:“好了,我回去了,把小八給你留下,有事讓它通知我。”
她用手指按了按小八的腦袋:“一大把年紀了,給年輕人做好表率,少說臟話?!?
小八:“為什么受傷害的總是我?”
何苒哼著歌回到何府,一進二門,便看到了燕兒。
“大小姐,你去了哪里,大太太身子不適,讓你過去侍疾。”
何苒點頭答應,沒回何淑韻的院子,直接去見閻氏。
擔心再被老夫人支使,閻氏回來便躺下了,她也不是裝的,昨天被何大老爺摔的那一下是真疼。
何苒到的時候,何書銘和何書橋全都不在,閻氏當然舍不得讓他們侍疾。
何苒的目光在屋里的丫鬟婆子臉上掃了一圈,說道:“母親病了,沒人給二妹妹報信嗎?除了二妹妹以外,大姑娘也是應該知道的,否則傳揚出去,外人不會相信是母親心疼她們侍疾辛苦才沒有通知,只會認為二妹妹不孝,而大姑娘呢,別人只會說她狼心狗肺白眼狼,說不定還會說,誰養大的孩子就隨了誰?!?
閻氏原本病歪歪地靠在大迎枕上,現在氣得坐直了身子,用手指著她:“你,你,你......”
“哈,看來我不但是福星,而且還包治百病,我一來,母親的腰疼就好了,快,傳出去,經過我的悉心照料,母親已經痊愈了!”
丫鬟婆子......大小姐的意思,是說讓她們把這事傳出去?
閻氏不可置信地瞪著何苒,她發誓,眼前的假貨就是她見過的最最無恥的人。
何苒懶得多看她一眼,扭著小腰,邁著妖嬈的步子,走了,走了,走了。
兩天后,驚鴻樓前客似云來,花團錦簇。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一片繁華,不是一匹馬,而是很多匹。
一隊紅衣黑甲的武士由遠及近,他們在驚鴻樓前翻身下馬,為首之人身姿筆挺,氣宇軒昂,他環顧四周,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全部避讓!”
只是頃刻之間,剛剛還熱鬧紛紜的驚鴻樓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寧靜。
一黑一白兩名掌柜急匆匆從里面出來,走到為首將官面前:“小人參見大人,大人一路辛苦,里面請!”
大人神情冷峻,嗯了一聲,昂首走進了驚鴻樓。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退避,卻又舍不得離開,有的躲在樹后,有的躲進了旁邊的鋪子,無數雙眼睛目不轉睛注視著這座巍峨的驚鴻樓。
一扇窗子打開,一只綠色的鳥兒飛了出來,它在空中略做停留,便拍拍翅膀飛走了。
驚鴻樓內的大廳里,沒能及時離開的客人全部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如同木胎石像一般驚恐地看著走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