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樓逛完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時辰,薛長安帶著趙頎和蘇厚幼去他專門的茶室喝茶。
茶室在三樓,獨占了半邊閣樓,面積非常大,足有四十平米,窗戶正朝南方,除開西面墻壁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卷軸和各種古玩擺設之外,其他三面墻上都掛著不少名人字畫,當中一幅古香古色的山水屏風將房間從當中分開,一張低矮寬大的古舊茶幾擺放在屏風后面,兩邊擺著蒲團,茶幾上整齊擺放著各種茶具,一個年輕貌美的茶娘正跪坐在火爐旁邊煮水。
“嘖嘖,薛員外果然是懂得享受生活,生活也過的太富足安安閑了!”
進來眼神一掃,看清房間的格局和布置之后,趙頎感慨不已。
本來自家的新房子落成,最近還頗有些得意,但與薛長安的茶室一比,趙頎感覺自己的新家可以挖坑埋了。
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這房間一走進來便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歷史文化氣息,完全不像自己的新家,一走進去一股鄉(xiāng)下土財主家才有的那種木料和泥土味道。
既然是薛長安專用的茶室,里面的各種東西自然也都來歷不簡單,至少趙頎進門迎面一看,就發(fā)現(xiàn)墻上是一副蘇東坡的書法,那矮胖黑的行楷字,就像黑夜的螢火蟲一般顯眼,與宋朝其他書法家截然不同。
而蘇厚幼也站在這副自家老祖宗的書法作品前面靜靜凝視,眼睛一眨都不眨。
“薛兄,你何時才愿意把這副字賣給我?”許久之后蘇厚幼幽幽的回頭。
“蘇兄就別想了,我手上也只有這一副東坡大學士的作品,您若想看,隨時都可以來看,薛某還陪茶陪酒……”薛長安在茶幾前坐下來,親自動手碾茶篩茶,一邊干活兒一邊笑著回答。
趙頎也背著手在房間里挨著仔細觀看,這些書畫和古玩,每一樣都絕對是精品,若是放在后世收藏界,都是千萬級別起步,但這房間里大大小小不下數(shù)百件。
可惜都不是老子的!
趙頎一邊走一邊看,哈喇子流了一屋子。
趙頎和蘇厚幼兩人挨著在茶室里面轉,薛長安也不催促,等兩人都看的差不多之后這才邀請入座,親自動手調(diào)茶膏沖茶,很快兩杯茶湯雪白的香茶便擺放在了二人面前。
“好茶,濃香綿柔,齒頰留香,這應該是北苑茶吧?”蘇厚幼端起茶杯觀看片刻之后輕啜一口,咂咂嘴驚訝的說。
“蘇兄種茶制茶,果然是行家,這的確是北苑茶,但卻并非貢茶,而是我一個福建好友自家種植采摘制作的,味道和龍團幾無區(qū)別,薛某平生只好兩樣,一是書畫,二是茶,因此這寶玉樓看似掙了不少錢,其實大部分也都花在這兩樣上面!”薛長安笑著開口。
“薛員外這兩樣愛好也不算特殊,大宋士林皆都好這兩口,但能夠像薛員外這樣把愛好弄成事業(yè)的怕是寥寥無幾,由此看來,薛員外此生算是過的幸福知足了!”趙頎一邊品茶一邊笑著說。
“哈哈,趙兄弟說話每每都有不同尋常的見解,而且句句珠玉與眾不同,不過薛某也正是把愛好弄成了買賣,所以過得也摳摳巴巴,每每看到一樣古玩字畫,高價收回來之后便舍不得賣,二位看看我這茶室,已經(jīng)快放不下來,賣一樣都跟要我老命似的……”薛長安笑著搖頭。
“嘁,薛兄這是抱著金山哭窮,你要缺錢就把東坡先生的那副字賣給我,我絕不還價!”蘇厚幼撇嘴。
“不成不成,這幅字打死不賣!”薛長安把頭搖的快掉了。
接下來三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從古玩字畫聊到朝廷動向,再到到眼下蒙古入侵的局勢和上次的募捐和義賣會,聊得越多氣氛也越發(fā)熱烈,最后說到對未來的一些看法,蘇厚幼和薛長安兩人的興奮情緒慢慢低沉下來。
“唉,朝廷……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