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潛既然說出口,也并沒有太過隱瞞,將趙頎在書房所說的一番話大致講述了一遍,然后滿臉古怪的說:“覺翁你說,若他這番推測最后應驗,你覺的該如何評價他的所作所為?”
“這……這……這也太神奇了,蒙哥今年的確年過半百,但生死誰人能斷,若是真的應驗,怕真的只能說是神仙點化……”吳文英結結巴巴的說。
“所以啊,聽完他的話,老夫這半日一直心神不寧,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將他的推斷說出去,因此幾封書信和一份奏書,足足寫了近兩個時辰!”吳潛端著茶杯望著滿園的青蔥翠綠,眼神卻似乎找不到任何焦點。
“履齋兄,若是蒙哥真的死在四川,蒙古肯定會因為爭奪汗位而自亂,這的確和當初蒙古人進攻大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結局,若是我大宋能夠趁這機會加強防備,下一次蒙古人再次入侵,我們也定然不會像眼下這般手足無措!”吳文英回過神來趕緊說。
“唉,說是這般說,他也這般提醒我,只可惜眼下朝堂被丁大全把持,我也無能為力,今后之事,恐怕更加難測!”吳潛嘆氣說。
“履齋兄太悲觀了,到目前為止,趙大郎對蒙古目前的格局和動向推測的幾乎毫無二致,因此這個推測雖然看似令人匪夷所思,但巴蜀地形險惡氣候迥異于西北大漠,十萬大軍勞師遠征,水土不服導致生病爆發瘟疫也并非不可能,我到認為他的這番推測非常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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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翁也覺得蒙哥會死在四川?”吳潛驚訝的問。
“既然是推測,只要合情合理,那就有可能,而且不管蒙哥會不會死在四川,至少他的推理可以確定蒙古這次進攻四川應該不會太順利,眼下你希望能夠再次入主中樞,那么這就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丁大全不通軍務,不知四川形勢,胡亂指揮之下必然錯誤百出,履齋兄可以再上一份奏書,提請與你親近之人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只要立下一些功勞,等蒙古人退走,履齋必然能在朝堂多一些支持……”
看吳潛有些猶豫的模樣,吳文英接著勸說:“我知道履齋兄為人正直,但這種明知會有轉機的大戰,只要立下功勞必然官家不吝封賞,若是誰能夠最終擊退蒙古,恐怕又是封公封侯的功勞,死后追封一個王爵也并非不可能,此事萬萬不可猶豫,越快越好,不然等朝堂安排下來就晚了!”
“覺翁,你說若是老夫上奏自薦去懷遠前線或者去增援四川如何?”吳潛突然冷不丁的問。
“啊?!”吳文英驚的臉色呆滯,半晌之后回過神來苦笑說,“履齋,你今年已經六十五歲,比之那蒙哥汗還年長一輪還多,眼下又正值炎炎夏日,一路舟馬勞頓去幾千里外,怕是這把老骨頭扛不住啊!”
“身體老夫自感還不錯,近些年雖然官場不順,然而卻是吃得好睡得好,若不是這次蒙古人突然入侵,我覺得即便是告老還鄉也還能活個十年八年沒有任何問題,老夫這一生雖然看似光鮮,但卻近乎于一事無成,就用這把老骨頭去前線率領將士與蒙古人廝殺一番,即便是死在疆場,也算是對得起大宋君王和列祖列宗了!”吳潛唏噓感慨的說。
“若是履齋親自前去,固然是一個絕好的良機,你這些年擔任沿海制置使,把慶元府附近的數百里海疆管理的井井有條,這些朝廷每年都有評議,自然不會視而不見,我只是擔心官家見你年事已高,不讓你去!”吳文英有些擔心的說。
“去不去的成另當別論,但既然有這個機會,老夫也決不能坐視不理,任憑丁大全之輩繼續在朝堂禍亂下去,而且老夫這樣做,也是有一些私心……”
“哈哈,天下熙熙攘攘,何人敢說沒有私心,那丁大全的私心全天下人都知道,官家還不是一樣不停的加官進爵,國家危難之時,我倒是希望朝堂多出一些履齋兄這樣有私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