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當然是為了避嫌。
阿桑雖然在莊園,可蘭秋晨仍住在桑宅,多有不便。
而在白家山,屠夫也是在山里選一處葉繁葉茂的清幽林間靜修,習慣了置身大自然通達天地的修煉方式。
桑家的山邊種有好些茶樹,算不得正規(guī)的茶園。
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叫法,既然果林叫果園,菜地叫菜園,那種茶樹的地方當然叫茶園。
自家地盤,愛怎么叫怎么叫。
把亭子建在那里,倒不失為一處視野開闊風景清幽靈秀的好地方。
桑月沒打擾屠夫,收回靈識,起身到林子里的雞棚捉雞和摸雞蛋。好家伙,摸了滿滿一筐。瞅見附近的草叢里還有便索性把小竹筐變得更大些,繼續(xù)撿。
自從阿蘭回來,就開始重整雞棚,繼續(xù)養(yǎng)雞鴨鵝。
讓桑月?lián)炝爽F(xiàn)成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廚房里的調味料應有盡有,省事得很。山里的生活雖然單調,勝在自由了無牽掛,干點什么活都是為了滿足自己。
同時讓身邊的人也能安樂無憂,這種生活她沒有不滿意的。
但慣性使然,等焦香的烤雞、溫熱的清飲被端上三樓客廳的桌面,打開電視機時,她很順手地又打開光幕尋找家人的氣息……
桑國平和李瑜恢復五十出頭的年紀,恍然覺得人生重來了一遍。
親眼看著兩個女兒手足相殘,拼得你死我活,本以為自己老兩口會被氣死,遺憾的是并沒有。仿佛當時就氣了一下,身上的凝實有力把一切悲傷沖淡了。
那天晚上,是老兩口扶著大兒子和兒媳婦回家的。跟他倆相比,兒子、兒媳婦老得仿佛下一刻就能咽氣。
至于他倆的哭求,二老無能為力。
老三翅膀硬了,殺了親姐之后順道跟父母家人斷絕關系。她不會再回來,他倆做父母的只是凡人,上哪兒去找她幫兒子、兒媳婦作法?
去蘭溪村?
那忤逆種還在不在那兒暫且不說,據說蘭溪村如今邪門得很,經常有古古怪怪的人出沒。連本村的原居民都不敢回去祭祖,生怕在半路失蹤,有去無回。
盡管如此,兒子、兒媳婦依舊不依不饒,整天哭求。
由始至終,他倆沒敢讓自己的孩子過來探望,生怕連累孩子入了老三死對頭的眼。桑國平和李瑜聽著兒子溫言安慰電話那頭的兒女,一再表明自己很好。
掛了電話之后,看到父母一臉失望地看著自己,桑遠的神情略不自在。
他或許不算很孝順的兒子,但絕對是個稱職的好父親。
寧可自己夫妻扯著親爹媽一同面對危機,亦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