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冷淡,疏離,仿佛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他的絲毫注意,和小時候的乖巧可愛大相徑庭。
他的手指緩緩在扶手邊緣摩挲片刻,聲音似嘆息,“到底流著陸家的血脈,以后在我面前,還是按照原來那樣稱呼。”
劉管事連忙應是,小心問道:“三少爺手中為何會有您的私印?”
“他喜歡雕刻些物件,那不過是他做出來游戲的小玩意兒,想跟我這個兄長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不礙事,他以后不會再用。”
陸承遠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語氣如常,表現得就像一個包容弟弟的好哥哥。
劉管事暗嘆三少爺身在福中不知福。三少爺做出那樣的事來,也就大少爺還縱著他,他卻從來不給大少爺一個好臉,跟沒心肝似的,像個冷血的怪物。
書房中靜默片刻。
丫鬟端了茶進來,陸承遠捧起茶盞,低頭輕嗅茶香卻不喝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柔和的眉眼。
房中的滴漏發出均勻的滴嗒聲,在安靜的書房內,一點小小的聲音也被擴大。
劉管事莫名感覺緊張,微躬的后背漸漸滲出冷汗,正想說點什么,突然聽見陸承遠問:“三弟他過得可好?”
語氣一如既往的柔和。
劉管事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一邊回憶那天陸承景的模樣一邊答道:“三少爺坐著輪椅,瞧著氣色不錯,還是跟原來一樣那么瘦,身上的衣裳都舊了。”
說著說著,劉管事忍不住夾帶私貨,“那惡奴不服管束,三少爺都沒發話呢,她倒先對我喊打喊殺,不分尊卑不知禮數,想必平時沒少做欺主的事。”
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陸承遠捏著茶蓋,刮過茶碗邊沿,發出輕微的刮蹭聲。
這聲音并不好聽,劉管事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勉強收個尾,偏頭小心地覷了眼陸承遠的臉色。
陸承遠并不看他,盯著茶水問:“三弟的傷可好些了?”
劉管事怎么知道?
他斟酌著說:“三少爺還坐著輪椅,想來腿上的傷還沒好全,手上的傷被衣袖遮著,看不出來。”
“三弟妹如何?”陸承遠停下撥弄茶碗的動作,將茶盞放到書案上,抬眸看向劉管事。
劉管事后背一緊,“三少夫人的改變可不小,那惡奴打我的時候,三少夫人還在旁邊叫好呢,以前的三少夫人從來不這樣,這出了府就大變樣了。”
“人換了地方總會有些改變。”陸承遠喃喃一句,繼續問,“聽說三弟妹突然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