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芷菡。
覃念露抑制不住嘴角的笑,狀若無意垂下了頭。
為了拜師宴,這幅畫她琢磨了整整一個月,每一個細節甚至留白都精心研究過,日夜不眠,苦苦鉆研,就是為了今日。
即便沒有人提出看畫,不久之后管家也會把畫掛出來。
她除了要讓旁人驚嘆艷羨,展示給爸媽自己才是值得捧著的明珠,更要一鳴驚人,潛移默化地淡去假千金之名。
這將是她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想到這里,她情不自禁地用余光去尋找另一道身影。
“芷涵,我記得你也是學設計的吧?”童煙隨口說道,“我不是專業,看不出精美與否,你來看看。”
溫芷菡端著茶湯放在唇邊輕啜一口,“是點心不好吃嗎?為什么要看畫。”
童煙眨了眨眼,“我就是比較好奇,你就評價一下唄。”
托許夫人的福,她是少數知道覃家報錯孩子之事的人,對溫芷菡和覃念露兩人有一種本能的八卦。
不過,她認為更重要的是,溫芷菡這個人,總給她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無論是外表,還是行事作風,隱隱流露出神秘、強大的氣息。
童煙自認為在相人上,她有著天生的敏銳直覺。
當然也不是純靠直覺。
能讓顧爺爺和小表舅重視的人,定然有過人之處。
越接觸,她便越堅信。
溫芷菡神態如常,輕聲道:“很精美。”
“啊?這就完了?”
童煙愣了愣,等了片刻,沒等到她下面的話,自顧自地笑了,“我還以為你要先揚后抑。”
溫芷菡挑了挑眉,沒再搭話。
童煙失笑:“還真是這樣,可否說說?”
“求你,勾起我的好奇心,還不解釋,當心吃到過期巧克力。”
被她纏了一會,溫芷菡輕聲音不疾不徐地說:“的確很精美,技法精湛,作畫之人下筆時成竹于胸,可惜太過追求技巧,力圖精致,失去了些意境與書畫的瀟灑恣意之妙,有形無骨。”
在賞墨寶時,她絕不會代入自己和覃念露的私人恩怨,所思所想,實話實說。
“這也是許多人的通病,作畫人若能沉下心求突破,不再拘泥于微末之處,悟出自己的風格,去‘形式’而留‘意’,前途光明,至少小有名氣。”
溫芷菡見到這幅畫時,很中肯地認為,覃念露的確是有天賦的。
只是這天賦因主人的憂思過多,浪費了大半。
“看徒弟天賦方面,徐畫眼光很……”好。
“芷涵表姐!”
最后一個字尚未出口,便被一道興奮到尖銳的女聲打斷。
真千金掉馬后,全家跪求她原諒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