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放什么屁!”
黃氏雖不敢對上眼神,可嘴上卻不饒人:
“你這當兒子的,還敢問上你老娘話來了!?”
“也虧得我早早就看出來你是個不孝的,不然的話,現(xiàn)在被這老大兒子逼問,可算是往我心傷狠狠挖了一刀!”
“天殺的,天殺的,我這心口好痛,一定是要被氣死了.......”
黃氏按照慣例干嚎著,可笑的是,這一回,卻沒有人理會他。
這絲毫不讓人意外。
往日里黃氏如此哭嚎,通常都只是為了逼葉守錢和白氏妥協(xié)。
如今最會妥協(xié)的人不再妥協(xié),在場之人里面自然也不會有幾個人真心實意的管她究竟是否真的心口痛,是否真的難受,又需不需要找大夫。
眼見沒有能逼退葉守錢,還讓這大兒子眼中的怒火更甚,黃氏罕見的慌了神,愣是難得擠出幾滴眼淚來,捂著臉接連不斷地啜泣,作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這副姿態(tài)若是換成在場年輕一些的婦人做,哪怕是往日里給人印象不錯的老太太做,倒還真有幾分叫人憐憫的意思。
可這些,黃氏都不是!
那時不時偷偷從指縫里偷眼斜人的模樣,要幾分滑稽就有幾分滑稽。
坐在黃氏旁邊的葉老爺子實在沒有看過眼,大吼一聲,阻止了這一場鬧劇:
“別吵了!”
黃氏臉上兩顆可笑的薄淚還沒劃過臉,被這聲音一吼,便在中途消失殆盡。
葉老爺子震怒之下,咳嗽聲不絕于耳:
“什么做妾,究竟怎么回事?”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不敢接話,不敢言語。
葉青釉詫異的眼神在葉老爺子面門上溜達了一圈,只有一個念頭——
老爺子難不成不知道這件事?
沒有人回話,葉老爺子面上怒容更甚:
“老婆子,你說。”
驟然被點到的黃氏明顯是吃了一驚,捏著手中的帕子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葉老爺子黑著臉,視線掃過黃氏,又落在不遠處還被白氏死死揪著頭發(fā)的洪氏身上:
“老二媳婦,你來說。”
被點了稱呼的洪氏無措,情急之下悶頭往白氏的方向沖撞了幾步,白氏吃痛卸力,洪氏這才得了喘息的機會,一手死死抓著自己被抓散亂的頭發(fā),一手護著自己腫脹的頭,哭道:
“爹!我冤枉,這事兒我本是不知道的......”
黃氏的臉,在聽清洪氏哭訴的話語之后,霎時間便黑的可怕。
葉老爺子和黃氏本就并排坐著,洪氏再眼瞎,也不可能瞧不見婆母的臉色。
洪氏只得咽回了原本要吐出口的話,翻出別的狡辯之語來:
“天大的冤枉!”
“分明是先前柳府管家來收羅下人的時候,看中了青丫頭,哪里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又說青丫頭伶俐,又說青丫頭相貌好,溫柔,乖巧.....總之把青丫頭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那管事兒的說,他們主子缺個伶俐的丫頭服侍,青兒這么好,她去指定能行,能討主子喜歡,指不定還能得大筆的賞錢,大哥家那時候正做不出瓷器,也摸不出去外邊收瓷器應(yīng)付差雇的銀錢來,我這不就做了個牽線搭橋的嗎?”
“我又不是管事兒,哪里知道他們買下人是要去干啥,這事兒怎么能沖我來呢?”
洪氏這時候倒是知道哭了,哭的也比黃氏要真上許多,摸著被白氏薅禿一片的碎發(fā)眼淚楚楚,當真好不可憐.......
因為她是真的怕了!
她是個潑皮破落戶出身,上頭爹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