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釉心中吃了一驚,終歸是沒有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控制臉上的表情,顯露了些許戒備出來。
不過,也只有瞬息。
金威或許知道是他們更想分家,也許也能猜到今日的分家是他們暗中搗鼓的......
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剛剛?cè)~老爺子和那兩兄弟的做派,眾人可是都真真切切瞧了個明白,葉家人哪怕在外人面前裝出個純粹和善的模樣都不愿意裝,幾個人的腦子仿佛被屠夫賣豬腦時順手賣掉一般。
所謂有人做初一,便有人做十五。
葉家人如此對待大房一家,估摸也只有腦子壞掉的人才會想著‘和和美美’,繼續(xù)在這個家里受人欺負(fù)。
葉青釉如此想,便如此說,甚至連手上給眾人添茶水的動作都未停一下:
“金叔剛剛也瞧見了,事情到今日這種程度,也不是光咱們想分家,是大伙兒都想要分家。若說有什么小心思......那也是為了自己,若是不分家,咱們一家人怕是被人壓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金威又是一大口茶水,喝罷才深表認(rèn)同的點(diǎn)頭:
“是這個道理。”
“所以你們這是瞞下葉老弟手傷好轉(zhuǎn)的事情,先將家分了,以免以后被拖累?”
手傷好轉(zhuǎn)?
什么手傷好轉(zhuǎn),葉守錢手傷好轉(zhuǎn),她怎么不知道?
葉青釉下意識的瞧了一眼自家老爹,葉守錢還是那副表情,似是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只是這副表情放在金威的眼中,倒像是默認(rèn)一般,這粗獷的男子摸著寸茬的胡須笑了:
“你們也別小瞧我,當(dāng)年在營里,我可是.......也被人夸過呢!”
“一般的分家,要么是鬧得極難看,喊打喊殺,要么就是早早就商量好一切,等著里正寫契裁斷.......多余的話是一點(diǎn)兒沒有的。”
“可你們家卻不一樣。雖然主屋里頭那三個木頭似的傻子也是真的呆,面子功夫也不知道做足,但要我說,肯定是你們卻更厲害一些,言語上絲毫不輸,反倒將葉家人刻薄的名聲傳了出去........”
“這日子一久,還未必知道是誰吃虧。”
“你們這樣干,一定不是只為了出一口心中的惡氣吧?”
金威哈哈大笑:
“況且,到最后則小娘子還問我能否用瓷器抵債......你們?nèi)羰菦]有瓷器,又何必多此一問?”
“我說只收一兩件后,這面上還有些藏不住事的小娘子沒有第一時間反對,卻是在猶豫.......這說明你們手中肯定有瓷器,或者能做出能抵債的瓷器嘛!”
“你們家能做瓷的人,可不就是葉老弟嗎?”
“從前葉老弟的跳刀,名聲可是連我都聽過!”
“你們?nèi)缃褚欢ㄊ怯惺裁春没I碼,所以做出吃大虧的模樣,將家分掉,日后東山再起之時,便與主家那邊無關(guān)......”
“葉老弟,你說我這想的可對?”
一屋子人寂靜無聲,葉家兩夫妻是疑惑,而一旁看似無人理會的葉青釉,心中卻是大為震驚。
雖然結(jié)果錯了,不是葉守錢的手好,而是葉青釉想自己制瓷......
可這推論的過程,卻是一點(diǎn)兒都沒猜錯!
這金威從前是做什么的?
剛剛依稀有聽到‘營中’,難不成.......
“金老哥,我們不......”
葉守錢的話剛剛起了一個頭,便被葉青釉裝若無事的接了過去:
“....還是沒準(zhǔn)的事情,不確定能不能做出原先那種瓷器。”
水盂的事兒如今連影子都沒有,葉青釉自然不會夸夸其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