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涼介在黎花塢住了下來。為了能得到少女一家的庇護,他拿出一塊銀元,稱權當房資。
少女的父親叫何大林,是靠在淝水河打漁為生的,少女叫何翠花,小名花兒,今年16歲。她還有一個母親,人呼何鄒氏。
何大林見山田涼介拿一塊銀元做房資,堅決不肯收。
何大林說:“鄉下來客不像城里,住宿要房錢。再說,你住一晚,也用不了一塊銀元啦!”
山田涼介解釋說:“這位大叔,我是房錢、飯菜算一塊了。還有,若碰到特殊情況,比如說這到處一片汪洋,走不了了,我就還會在你家住下去的。如那樣,我還要補給你的呀!”
何大林拗不過,只得接過那塊銀元。
何大林接了那塊銀元,就吩咐花兒去打一盆溫熱水來。
“花兒,這位老板走累了,洗把臉,洗洗腳,可以解解乏哩!”
山田涼介聽后,心里很受感動。他連聲說:“謝謝!謝謝!”
不知是不是裝出來的?
何大林坐在一個木凳上,掏出旱煙筒來。
花兒端來了溫熱水,是用一個木盆盛著。不幾,又拿來一個大一圈的木盆,放在盛水木盆的旁邊。
山田涼介一臉懵逼,兩眼盯著兩個木盆,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中國這么多年,從來也沒用過這家什,連看都沒看過。
花兒一看,笑了。她靦腆地指點著說:“大哥,這個是木臉盆,這個是木腳盆。木臉盆是用來洗臉的;木腳盆是用來洗腳的。”
經花兒這么一說,山田涼介心里才有數了。
他趕緊呼嚕呼嚕洗起臉來。洗好臉又把木臉盆的水倒入木腳盆中,開始脫襪子洗腳了。
花兒見山田涼介一點就通,低著頭又笑了一下,就跑去廚房幫母親做飯去了。
這邊何大林在慢條斯理地擺弄旱煙筒。邊擺弄邊問道:
“這位老板,還不知怎么稱呼您呢?”
“大叔,鄙人姓甘名霸,你就叫我甘霸吧!”山田涼介邊洗腳邊說,眼睛卻盯著那個旱煙筒。
這似乎是一種特制的旱煙筒,分為煙桿和煙袋兩部分。煙桿看上去一節一節,不知是不是用小竹子做成的。而煙袋軟古囊當,很有可能是用獸皮做成的。
但是特別就特別在那個竹管下端的煙筒鍋,扁扁的,翹翹的,形狀像一只小船。
“嗬,甘霸,蠻奇怪的名字哩。”何大林一邊從煙袋里撮出一些煙絲按進煙鍋里,一邊說著話。
山田涼介洗濯完畢,就湊到何大林身邊來。
他早就對那根旱煙筒感興趣了。
何大林掏出火柴,劃燃,點著了煙。
山田涼介盯著旱煙筒看。
何大林“吧嗒、吧塔!”起來,一會兒屋子里就煙霧彌散了。
旱煙“滋滋”地燃著,有一股濃烈的辛辣味彌漫在空氣中。
見山田涼介圍攏來,他就禮貌地要把旱煙筒給他抽。
何大林先磕掉剛才自己抽過旳煙筒鍋里的煙灰,再從煙袋里撮出一撮煙絲,按進煙筒鍋里,又用火柴燃著煙絲,用嘴吸啜了一口,然后摘下煙嘴,用手將煙嘴揩了又揩,這才遞給山田涼介。
山田涼介不知道,何大林用手揩煙嘴,不僅僅是講衛生,而更重要的是在講禮俗。
這是此地的禮俗,就比如散香煙招待客人。不過香煙沒有這套程序,香煙直接散就是了!
山田涼介接過旱煙筒來,翻來覆去看上一遍又一遍,這才吸啜了一口,卻被嗆得連連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何大林一看樂了:“老板,一看就知道你沒抽過這種煙。對不起,抽不慣就莫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