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今日有流民四竄,還是謹慎一些好。”林行致眸光一暗,眼底都是陰鷙,仿佛沒有察覺到姜里的目光,走步卻慢慢落了姜里半步,二話不說,直接讓人上船檢查,他惜命,自己沒上去。
但畫舫里,除了歌女,什么也沒搜到。
林行致心底狐疑,對上姜里笑意盈盈的眼睛。
明月在天,她唇紅齒白,仿佛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聽聞林公子開醫藥鋪救人,心懷流民,是好事。”
“都是陛下的教誨,微臣流放兩年,已經痛定思痛,如果有機會回京,一定會盡職盡責,報效大梁。”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倆人誰也不信誰。
夜深,姜里才得以脫身回到驛站,看到謝容渡已經回來,而且換了身衣服。
“你怎么回來的?”姜里問。
對方冷白著一張臉,瞥她一眼。
“游回來。”
姜里朝他豎起大拇指:“謝大人好水性!”
但是林行致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他們私底下調查的事情瞞不了多久。
林行致在鄴城兩年,這件事跟他息息相關。
他們必須趕在林行致之前動手,這是一場比誰速度更快的游戲,輸的代價是性命。
果不其然,林行致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對勁,派人去打聽李長生,這一打聽就糟了,當夜李長生并不在家!
“快去錢莊!”林行致心底咯噔一下,厲喝。
來晚一步,謝容渡已經提前帶人趕來。
對方在死亡的威脅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運過來的礦石,都被用來打造兵器,賑災糧糧食也變成了軍糧,鄴城外三公里就是一支龐大的鐵騎軍隊。
私下養兵,鍛造兵器,意欲何為,昭然若揭!
“和林行致合作的人是誰?”謝容渡拿劍壓著他的脖子問。
林行致一個人做不了這些事情,涼山礦的詭異早在林行致流放之前,就已經存在。
那人顫顫巍巍,在月夜下說了一個字,忽然七竅流血而死。
人死了。
現在姜里和謝容渡,面對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
林行致打算謀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憑借著林行致的敏銳程度,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計劃暴露無遺,他會選擇怎么做?
讓姜里走了出去報信?
別想了。
——他會選擇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正如林行致所說。
鄴城,徹徹底底是林行致的地盤。
城外就駐扎著林行致為謀反準備的十萬大軍。
而姜里和謝容渡,只有朝堂派過來的一千兵馬,還有幾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官員。
這些人去打十萬大軍?
傻子也知道是什么結局!
當初流放,就是一次放虎歸山。
現在查到了所有線索,能不能活著回去告訴姜邵,卻是個大問題。
姜里在沉默中嘗到了一絲興奮,舌尖抵住虎牙尖。
她有預感,這次做得好,作惡值會直接暴漲到巔峰。
謝容渡很快做下決定:“我會派人暗中送你出城,把這些事告知姜邵,讓他即刻出兵。”
“不行。”姜里一口否決,“我是公主,我消失了林行致一定會察覺。”
“我來處理。”
“左安,我不是讓你墊后的。”姜里笑了一下,眉眼在蒼白如水的月光下,冷靜睿智,淺淺勾唇,“你放心,林行致現在,不會動手。”
而林行致派去的人來晚一步,看錢莊空空如也,就知道出事了。
林行致造反,主打的就是一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