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
金少陽跟任小溪的婚事定在了7月7日。
村里家家戶戶都在縮減口糧,若是辦席面肯定全村的人都會來,他們也供不住,季明出主意道,“這種時候辦席面本就不合適,煮兩鍋粥,來者有份,也就足夠了。”
金少陽皺眉道,“會不會太寒磣了?”
“現在是災年,只要有口吃的,沒人會嫌你寒磣的。”季明道。
張如山點頭道,“情深不在物,真情重千金。”
這一群人里頭,最能共情金少陽的當屬狗娃子,雖說遇上了災年,誰不想給自己媳婦一個體面的婚禮。
二鍋頭問道,“真不用把你姨娘帶進來嗎?”
“不用。”金少陽果斷道。
二鍋頭聳了聳肩,給自己倒了杯酒。
“二哥,讓我也嘗嘗。”張蛋蛋伸過頭想討杯酒。
二鍋頭一只手把張蛋蛋的腦袋給推開,“再過兩年給你嘗。”
“呃……”
張如山砸吧著嘴笑著道,“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對啊!”張蛋蛋滿眼希冀地看向二鍋頭。
二鍋頭把酒壺轉向金少陽,哼了一聲道,“老子聽不懂,你要真敢喝,我敢保證你阿娘下一刻就會知道。”
張蛋蛋,“……”
季明安慰道,“回去喝些甜米酒,大差不差。”
張蛋蛋不想同他們說話。
等到幾人喝得差不多了,各自回家時,張蛋蛋走在季明旁邊,說起自己的想法。
“大哥,你之前問我想過什么日子,后來的每一日我都在想,若你不做生意,我便自己開家小店。”
“也不必做什么大生意,小本買賣,能供上我們一家子吃住開銷就成。”
季明聽完后,點點頭道,“現在縣里不少人家大多都南逃了,很多鋪子買來便宜,只要城門一開,咱們就找機會進去找找看。”
“多謝大哥。”張蛋蛋笑嘻嘻道。
季明摟過他的脖子笑道,“這聲大哥總不能讓你白叫。”
七月七日。
任小溪早早起來梳妝打扮,湯媒婆一邊給她開臉一邊笑道,“我見過這么多新娘子,就沒見過成親當日笑得似你這般開心的新娘。”
“嫁給自己心心念念的郎君,怎么會不開心呢。”任小溪道。
湯媒婆道,“離了娘家,你就沒不舍?”
這有什么好不舍的,現在住一個村,等災情過后,她到了金家,那可是去過富貴榮華的日子,誰會舍不得一日三頓咸菜的苦日子。
這些話,任小溪肯定不會說出來,只道,“嫁了人,難道娘就不是娘,爹就不是爹了不成?”
“哈哈哈,”湯媒婆笑道,“丫頭你想得開就好。”
花轎是從楊木匠家租的,喜服是金少陽從家里找來的紅綢子請聶娘子跟王婆婆一起縫的。
季明,二鍋頭,狗娃子,張如山抬的喜轎,路途也不遠,從任家抬到原本的藍家,一伙村里人跟著,這種時候還能碰上喜事,大伙也跟著樂呵,這樣子一整個迎親隊就來了半個村的人,場面要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新房在藍家,金少陽幾個師兄弟一起布置的,幾人給狗娃子布置過喜房,有了經驗,這次明顯熟練了不少。
早在定親那日,付氏就把家里的剩布全掏出來,同兒媳婦一起給自己跟任老頭做一套新衣裳。
若是別的親家也就罷了,對方可是金員外,雖然他們是窮了些,但體面些總歸是沒有錯的。
夫婦二人穿著新衣裳坐在高堂之上,接受新人行禮。
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大小寶個子小,宋月華又受了傷,好在有韋大在,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