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像后世很多人掛在嘴旁的“過年嘛,就要看春晚,哪怕,年復一年的不盡人意,但是,看的就是個情懷,看的就是個熱鬧”這句話所說那般,哪怕,眼下,林初夏隨意一瞥,就能挑出這臺節目中無數個不足之處,卻并沒有像看電視劇那般,逮著機會就不遺余力地“劇透”。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著,并不因任何人的感慨和懊惱而停留。
一晃,就到了九點半。
趁春晚表演相聲的時候,抽空去洗了個澡的林初夏,此刻,就緊了緊林外公特制大紅包滾白狐貍毛的斗篷,起身:“爸,媽,我回房睡覺了?!?
“這么早?”
林愛國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雖然,這兩年,他早就習慣了林初夏“早六晚十”的生物鐘,并且,每當面對同事鄰居們“你家初夏真能干”這樣吹捧和夸贊的話語時,都會忍不住地挺胸抬頭,在對方緊隨而來的“你家初夏是怎樣培養的”詢問話語里侃侃而談,但是,夜深人靜,尤其,每逢年節時,他的心里就會忍不住浮現出酸澀難過之類的情緒來。
雖說,一個習慣的養成,只需要短短28天,但是,想想看,連自詡理智精明的大人,在養成這樣一個近似于苛刻的習慣后,都不一定能數年如一日地維持下去,就更不用說,眼下,才16歲的林初夏了。
由此,可以合理推測:在他們這些做父母的不知道的地方,林初夏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這樣一想,鄧秀珍就心尖一顫,忍不住開口勸說:“再看會兒電視吧!明天是初一,不用那么早起床。難得放假,就應該好好休息,別再像平時上課的時候那樣,將自己繃得緊緊的,沒一刻放松?!?
“爸,媽,我明天早上還要起來晨跑呢!”
林初夏搖搖頭,神情間一派坦然,沒有絲毫林愛國和鄧秀珍夫妻倆腦補的無奈和困苦等情緒,反還帶著獨屬于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堅持。
待到林初夏回到房間,脫下身上的毛絨絨家居服,躺到床上,蓋上厚厚的大棉被后,一直圍觀,不,應該說是沉默看戲的系統,再也忍不住地出聲問:“宿主,你就睡覺了?”
“統啊,你說的對?!绷殖跸霓D了轉眼珠,將到了喉嚨的“不然呢”這句反問咽下肚,琢磨片刻后,笑著感慨道,“這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又是一年……”
系統:“……”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然而,不等系統出聲,下一刻,就聽林初夏又慢悠悠地補充道:“統啊,知道我今天收了多少紅包嗎?”
“說人話。”
系統磨著牙,此刻的它,真恨不能穿越時空,回到一切都沒發生的最初!它是咋想的?竟然會覺得剛才那一刻的林初夏,身上有著一種仿佛即將脫離整個世界的游離感,一時不忍之下,本著“日行一善”的想法出聲岔開話題?
它算是明白了,林初夏這樣的惡魔,就不配它這樣單純天真又無邪的系統的寬慰和勸說!
“來個紅包。”
林初夏回答,那叫一個干脆利落,然而,正因為去頭去尾,才讓系統又氣又惱,忍不住反問:“為啥?”
“統啊,在我們這兒,過年的時候,長輩是要給小輩紅包的?!闭f到這兒時,林初夏特意頓了頓,“雖然,我們這兒還有這樣一句話——禮輕情意重,但是,統啊,我相信,你肯定會送我一個大紅包,特別重,特別有價值的那種,你說,對嗎?”
系統:“……”
等了好大一會兒,仍然沒能等來系統回應的林初夏,毫不猶豫地選擇進入系統空間。下一刻,她就渾身汗毛直豎,不等大腦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讓。
只聽“鐺”得一聲,一個如同一座小山的大包裹,就正正好砸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力道之大,份量之沉重,竟震得虛擬空間都跟著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