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名可憐的女子被抬離之際,她仿佛用盡最后的力氣,瞥見了墻外那一雙偷窺的眼睛——沈冰凝。
女子的情緒瞬間失控,嘶啞著嗓子哭喊:“是你害了我!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沈冰凝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得渾身一顫,險些從凳子上跌落,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卻不幸被老鴇察覺。
“哎喲!”
老鴇立刻吩咐人打開后院的門,自己則快步趕來,“沈姑娘,你沒事吧?”
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沈冰凝迅速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絲,努力保持鎮定:“我沒事,只是聽到這邊有動靜,有些好奇,就過來看看?!?
既然一切都被看穿,老鮑索性也不再遮掩:“不過是樓里一個糊涂的姑娘,信了那些混賬男人的花言巧語,還懷上了孩子,我只好給她服下打胎藥。”
為了避免沈冰凝誤會自己心腸狠毒,將來在傅云面前說三道四,老鮑又趕緊補充說:
“沈小姐可別錯怪我心狠手辣,我這里是青樓,姑娘們遇到這種事很正常,否則生意還怎么做呢?再說,聽說她是因為得罪了京城的大人物,才被踢到這里來的。我看她無家可歸,才好心收留??烧l知道,她還沒開始正式接客,那個裴公子就找上門來,兩人看起來像是舊情復燃。”
“我看那裴公子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明明有能力贖她出去,卻只包了她一個月,到期之后便揚長而去,只留下她在這里癡癡等待。”
老鮑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而沈冰凝卻緊緊抓住了其中一個細節。
“你說她是京城來的?”
老鮑點頭確認,“是的,就是大約一個月前的事情。”
剛剛那女子見到自己就惡語相向,指責是她讓自己陷入困境,可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又何談傷害?
回憶起這段時間在青樓的所見所聞,確實沒有印象中這個女子的存在,或許是認錯人了吧?
沈冰凝心中一片混沌,搖了搖頭,對老鮑說道:“這是你們樓里的事務,不必向我解釋,我先行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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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遙遠的郾城軍營主帳篷內,簫翊不耐煩地丟開手中的奏折,對身邊的暗風問道:“這幾天她都在做些什么?”
暗風迅速回答:“沈美人一直留在青樓的后院,并未外出。傅云倒是去過兩次,取了沈小姐編寫的故事書稿去印刷,準備放在書店出售。”
簫翊伸手示意,暗風立即遞上了那本書。
簫翊隨意翻閱了幾頁,然后合上書本,揉了揉緊鎖的眉頭,“這些奇異故事她為何如此了解?”
莫非之前隱約的猜疑成真,她真的是寄居在沈冰凝身上的孤魂野鬼?
這種想法讓他的煩躁情緒愈發強烈,內心深處還隱隱升起一種不安的預感。
于是,簫翊果斷作出決定:“我們即刻前往卞州。”
衛公公連忙出言勸阻:“陛下,您的傷勢還未徹底康復,連續奔波至郾城,尚未得到充分的休息,又連續處理政務,不如明日再出發前往卞州吧。”
簫翊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如果你感到勞累,可以留在郾城。”
衛公公連忙辯解:“陛下,老奴并不勞累,只是擔心……”
然而,簫翊已經站起身,朝著帳篷外走去,語氣中不容置疑:“就這樣定了?!?
衛公公呆若木雞,雙腳如同生根般釘在地上,臉上錯愕的神色難以掩飾。
他從未料到,主子竟真的決定把他安置在郾城,這份突如其來的決定讓他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不可置信之中。
小盛子亦是腳步微頓,目光在陛下漸行漸遠的身影與師傅之間來回游移,內心的天秤搖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