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間,她望向那張平靜無波的面龐,只是此刻,那雙往日里溫暖如春的眼睛,已化作了鋒利的刀刃,寒光四射,溫柔不再,只剩下讓人遍體生寒的陰郁。
“婉婉,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他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直擊人心。
崔缊蓉的目光越過那扇半開的窗欞,投向遠處湖面上延伸的棧橋,那里,一位書生模樣的人影正緩緩行來,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弦上。
她的臉色在瞬間凝固,急忙側過臉,用長發遮掩著自己的表情,生怕泄露心中的秘密。
對于林晗而言,接到謝府的邀約,心情復雜難辨。
他深知自己并非才華橫溢,對于謝家為何獨獨選中他感到不解與忐忑。
尤其是當得知這邀約來自謝家大少爺宋衍熠本人時,這種疑惑更是倍增。
小廝傳達的只言片語——答謝湖畔披衣之恩,讓林晗心頭的疑問如滾雪球般越積越大。
他記得自己救助的是許小姐,與謝大少爺有何干系?
懷揣著紛繁的思緒,林晗步入謝府,途徑松鶴園,那些尋常人眼中奢華至極的景致,在他眼中卻如同虛設,心思完全不在其上。
直至踏上那悠長的棧橋,遙遙望見水榭中綽約的身影,那模糊卻熟悉的側顏,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水榭之中,崔缊蓉無助地盯著宋衍熠,那雙眼睛里滿是對未來的絕望與微弱的祈求:“你曾答應我,等到成婚之后,會名正言順地接納我為側室……”
過去,每當他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總是忍不住心軟。
她是那樣的無助,膽小而柔弱,本應得到更多的關懷與庇護。
然而,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柔軟似乎被一層堅冰覆蓋,她這般神情,到底又是為誰而展露?
除了林晗,還能有誰?
他的表情依舊沒有半點松動,冷冷說道:“我的確做出過承諾,但林晗與你相熟,算得上是自家之人,讓他知曉也沒什么。再者,你不是一直想要親口向他說明一切嗎?今天,我給你這個機會。”
崔缊蓉內心跌入絕望的深淵,藏在寬大袖管中的手指幾乎要嵌入肉里。
精心布置的一切,眼看就要達到目的,他卻在此刻逼迫她親手葬送所有的努力。
宋衍熠顯得有些不耐煩:“怎么,還需要我請你過來嗎?”
崔缊蓉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一點點向他靠近。
而水榭之外,林晗的身影悄然接近,當他終于看清水榭中的女子是許小姐時,腳步不由得停下了。
宋衍熠的視線掠過窗外,捕捉到了棧道上駐足的林晗,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回身,他望見崔缊蓉慘白如紙的臉龐,記憶中,何曾見過她如此堅決地反抗自己?
僅僅是因為林晗嗎?
他的眼神更加冷冽,猶如千年寒冰,身體緩緩后仰,倚靠在圈椅之上,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婉婉,到我這里來,給我一個吻。”
這一刻,崔缊蓉仿若被時間凍結,動彈不得,眼眶中漸漸蓄滿了淚水。
他嘴角上揚,眼神空洞而漠然:“還是說,你更愿意親眼看著我如何處置林晗?”
溫柔的偽裝層層脫落,顯露出的,是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嗜血野獸。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即將給予致命一擊的氣息。
終于,崔缊蓉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邁向他,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濘中掙扎。
他不急不躁,仿佛正在享受這場緩慢而殘酷的征服,心里明白,不論過程如何曲折,她終將是屬于他的囊中之物。
崔缊蓉重新坐回他的膝上,雙臂環繞著他的頸項,踮起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