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魚肚白,一輛不起眼的灰布馬車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飛馳,如同夜色中的一道幽影,轉瞬即逝,穿城而過,揚起一縷塵埃。
城門外,另一輛藍布篷馬車靜靜等待,馬旁站著的林晗,眉宇間隱含焦急,不時地向遠方眺望。
遠處,塵埃之中隱約現出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他連忙迎上前去,腳步中夾雜著迫切與期待。
“許姑娘!”
他喊道,聲音中帶有幾分沙啞。
馬夫勒緊韁繩,馬車緩緩停穩。
車內,崔缊蓉輕輕挑開窗簾一角,步履輕盈地下車,對著林晗柔聲道:“林公子。”
林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欣慰與喜悅:“你終究是來了,我生怕你悄無聲息地離去。”
崔缊蓉以一種平和而堅定的語氣回應:“既已許下承諾,自當履行。”
她的語氣中透著一份不可動搖的決絕。
林晗心潮澎湃,更添了幾分決心,誓言脫口而出:“林晗此生,絕不辜負姑娘的期望與信任!”
崔缊蓉輕輕點頭,仿佛對這回答十分滿意:“那么,我們就出發吧。”
“好!”
林晗答道,聲音堅定。
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馬車如離弦之箭,載著崔缊蓉與素月,駛向未知的旅程。
而林晗則立于駕車之位,目光堅毅地望向前方。
朝廷賦予的使命,是讓他成為偏遠青州石崖縣的縣令,從此燕京城到青州,漫長旅程,至少半月有余,這一別,可能便是永恒的分離。
同時,另一側,一匹快馬如一道藍色閃電掠過馬車旁,它選擇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方向,疾馳向蘄州,仿佛承載著另一段急迫的故事。
夜色褪去,晨曦初現,快馬在天邊第一縷陽光中抵達蘄州。
“少爺!大少爺!”
一名小廝氣喘吁吁,心急如焚地闖進了宋衍熠的寧靜院落。
此時的宋衍熠剛從晨夢中醒來,正在慢條斯理地整理儀容,面對小廝的倉皇而入,他神情中帶著幾分不解與冷漠:“何事如此匆忙,擾了清靜?”
“少爺,大事不好!秋水院昨晚突遭大火,整座院落付之一炬。”
小廝的話音越來越低,似是害怕傳達這個噩耗。
宋衍熠的動作驟然僵硬,面上的冷漠瞬間被震驚取代,他厲聲追問:“什么!全燒了?!表小姐呢?她怎么樣了?!”
小廝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不已:“表小姐……沒能逃出來……”
啪的一聲,宋衍熠手中的面盆失手落地,水花四濺,濕了衣衫,也涼透了心。
“你說什么?!”
他臉色鐵青,聲音陡然高亢。
小廝嚇得六神無主,語無倫次地訴說著:“火,火勢太大,到處都是燃油,我們盡力滅火,可、可就是進不去,救不了……”
未等小廝說完,宋衍熠猛地推開房門,縱身躍上馬背,如同一道狂風,直奔燕京方向。
“少爺!”
慶安驚呼,隨即緊跟其后,兩人如影隨形,策馬疾馳。
當宋衍熠風塵仆仆回到謝府時,已接近正午,這一路未曾片刻休息,仿佛在與時間競賽,心中一片空白,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大少爺。”
守門的小仆一見他歸來,連忙上前迎接。
宋衍熠猛地一拉馬韁,駿馬前蹄高揚,他矯健地跳下馬背,直沖進院落,目的地只有一個——秋水閣。
此刻的秋水閣,已成一片灰燼,只剩下炭黑色的框架在訴說著昨晚的災難。
翠竹、丁冬等仆人依舊守在那里,見到宋衍熠的瞬間,他們的臉色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