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讓虞冉不禁感到脊背一陣發(fā)涼。
上次是因為書,這一次,則是壽司與牛奶。
這位性格怪異的薛先生,會不會又因為這件小事,提出什么讓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呢?
正胡思亂想間,薛硯辭已無聲無息地拉過一張椅子。
坐在了她的對面,眼神如同法官審視犯人一般,讓虞冉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名等待宣判的囚徒。
手中的食物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魅力,她只是靜靜地握著,等待著對方開口的那一刻。
半晌,空氣仿佛凝固,薛硯辭終于啟唇,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這樣盯著我看干什么?”
虞冉一驚,心下暗自腹誹:這不是明擺著在等你的指示嗎?
正當(dāng)她疑惑未解之時,薛硯辭的手機(jī)鈴聲突兀地響起。
屏幕上映出了一個女子的名字,隨著電話接通,里面?zhèn)鱽砹伺訙赝袢绱猴L(fēng)般的問候:“硯辭哥,壽司嘗過了嗎,喜歡哪種口味呢……”
然而,對話并未持續(xù)多久,薛硯辭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掛斷了電話,留下一片寂靜。
虞冉下意識地望向眼前的壽司,心中不禁一緊。
原來,這份包裝精致、擺放考究的壽司是出自他人之手,特意挑選的瓷碟上仿佛承載著另一番深情與用心。
意識到自己誤施了他人的深情厚誼,尤其是聯(lián)想到酒吧中那位氣質(zhì)獨特的女性。
若是這一切真是出于她的心意……虞冉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盡力氣把手中的盤子推向了薛硯辭,那是一種無聲的歉意和退避。
薛硯辭的目光從壽司移到了虞冉的臉上,后者勉強(qiáng)堆砌出一絲笑容。
顯得有些苦澀:“薛先生,是我大意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向您跪下道歉?”
然而,薛硯辭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眼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不想吃了?”
虞冉心里暗暗叫苦,哪里還有心情去享受美食:“不了,您請享用吧,我已經(jīng)不餓了。”
薛硯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以為,我會吃你剩下的食物嗎?”
虞冉頓時語塞,臉頰上泛起了兩朵不自然的紅暈。
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語來回應(yīng)。
“不吃就丟了吧。”
薛硯辭的聲線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仿佛是對這頓飯的遺棄,也是對某一種情緒的決絕。
其實,虞冉的肚子遠(yuǎn)未達(dá)到飽和的狀態(tài),那些壽司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米粒間的海鮮新鮮而飽滿,否則她也不會如同饑餓已久的小獸般,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
她心里明白,既然已經(jīng)不小心觸碰了薛硯辭那不易被人理解的逆鱗,對方顯然不會再次動筷,而隨之而來的責(zé)罰似乎也成了一種不可逃脫的命運。
于是,在理智與欲望的天平上,虞冉選擇了先撫慰自己那空虛的胃。
“扔了多可惜呀。”
虞冉邊說邊用指尖輕輕挑起一枚壽司,語氣里滿是不舍與堅持,仿佛在為這無辜的食物求情,也是為自己尋找繼續(xù)享受美味的借口。
薛硯辭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眼神深邃得讓人難以捉摸。
他沒有再多言,只是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步伐穩(wěn)健地邁向冰箱,伸手取出一瓶礦泉水。
虞冉原以為他這是準(zhǔn)備離開,給自己留下一點獨處的空間。
卻不料他僅僅是換了位置,重新落座于她的對面。
一邊小口地飲著水,一邊用那雙銳利而深邃的目光,無聲地審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