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鳴沉默了。
即便還沒有看到那份所謂的新婚禮物,但那些還沒說完的話,還是卡在了他的喉嚨里,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到這一刻他才清楚明白的意思到。
福安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相反,她什么都知道,不管是取消婚約,還是所謂的賜婚,福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且在知道之后,沒有傷心欲絕,沒有想要阻攔,反而在其中推波助瀾,甚至幸災樂禍。
可是……怎么會這樣呢?
沈鈺鳴張著嘴,神情有些茫然,福安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嗎?
因為愛他,那個女人可以忍受白笑笑的無理,甚至因為自己的一點小情緒去討好對方,更是將別人千辛萬苦也得不到的機會,像滿地的大白菜一樣送到他面前來。
這樣愛他的一個女人,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一點也不關心他的死活了。
他被關在大理寺那么長時間,不但沒有得到任何優待,福安甚至沒有來看過他一次,福安是長公主啊,只要她想,怎么可能會不能出現。
福安不想見他了,甚至巴不得他被打下地獄。
但是……怎么會這樣呢。
就在沈鈺鳴思緒紛亂時,幾個侍衛將一個大箱子抬到了沈家的院子里,,那里面的東西,沈鈺鳴只看了一眼臉色就一片慘白。
里面裝的,都是著幾年來,他隨手送給福安的一些小玩意兒,路邊的一朵花,吃剩的半碟子糕點,小攤上一支廉價粗糙的木簪子。
諸如此類的東西,裝了滿滿一箱子。
對于福安,沈鈺鳴從不肯花心思,因為他很清楚,他根本不需要付出些什么,只需要用一點廉價的所謂心意,就能得到對方全心全意的對待。
入仕就被別人要高的官職。
可以隨意入宮,輕易面圣的機會,還有數不清的,這樣那樣的好處。
但此時此刻,那些東西就像垃圾一樣被扔到了他面前,讓人將東西抬進來的公公冷眼瞥著,看沈鈺鳴的眼神越發不滿。
那可是連圣上都要捧在掌心上疼愛的長公主啊,竟然被人輕易慢怠了這么多年,這個沈鈺鳴,究竟是怎么敢的!
“長公主殿下說了,既然婚約已解,自然不能再留著你這些心意,從前交換過的信物現在也該換回來。”
隨著公公的話音落下,那幾個搬箱子的侍衛也沖進了后面的宅院里,半人高的紅珊瑚,南海來的珍珠串,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被搜羅出來。
原本看到宮里來人,沈母還躲在屋子里,根本不敢露面。
見自家兒子從大理寺出來之后,一句話都不肯跟她這個親娘說,沈母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好像是闖禍了。
不過沈母一直對自己的兒子迷之自信,總覺得不管發生什么,沈鈺鳴都一定可以解決妥當。
就算是公公當眾宣讀了賜婚圣旨,沈母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反正她從一開始,就很希望白笑笑能嫁進沈家,更何況對方肚子里還懷著她的大金孫!
可一直到現在,那些寶貝一部分是林淳歡用來和沈鈺鳴交換信物用的,還有一部分,都是為了哄沈鈺鳴開心,特意拿出來賄賂白笑笑的。
可不管來源,沈母早就已經將那些東西都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這會兒見著有人要將她的東西拿走,頓時急了眼。
一個箭步沖出來,就想搶過侍衛手里的羊脂玉手鐲,動作快得不像是個老太太,“你們這群強盜!”
“天子腳下私闖民宅,還強搶錢財,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啦!”
沈母一把將鐲子抱在了自己懷里,轉身又想去搶裝在盒子里的,整整十二顆南海珍珠。
每一顆都有鴿子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