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摔得太狠了,不好弄,輕輕嘆了口氣,嘴里念叨著“可惜呀!”
聽了他這么一說,丁淑嬌氣得是臉色漲紅,忿恨的光芒從她的眼中噴射出來。
“你別指望我,抽,你就知道抽,我們家就是有個金礦也抵不了你天天的抽大煙和賭博。我娘你不可惜,你可惜這支破煙槍,你還是人嗎!”
丁淑嬌又要上去搶那煙槍,丁玉喜見狀急忙把煙槍藏在了懷里,死死地抱住不放。
“這可是個好東西! 你把它摔壞了! 你要再敢把它搶走,我就跟你玩命!”
目睹了娘的慘死和爹頹喪丑惡的嘴臉,一股無名火頓時從她的兩肋躥了上來,怨恨在她的胸中滋生,憤怒可以讓她隨時像火山一般地爆發。
她絕望到了極點!
“你還我娘!”
這幾個字,丁淑嬌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
丁玉喜癟了下嘴,干脆站了起來,搖晃著枯干的身子向門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
“人說賭錢,贏的是錢,賠的是命,我這條命沒賠進去,卻把你娘的命賠了進去, 我沒想到她性子如此剛烈,說撞死,還真往柱子上撞死了,也好, 一死百了! 我也死了算了!反正輸了人家的錢,麻油店也抵了進去,你也不管我,我是沒指望,沒活路了!”
“你不配當男人,你不配當爹! 你就是死,也得先把我娘葬了吧!” 丁淑嬌上前上一把拽住了他。
“呵呵, 葬你娘 ”
丁玉喜扭過頭來,看著丁淑嬌,干笑了兩聲,絕望地仰天長嘆,“哪里有錢買棺材呀!你過了門兒了,吃香喝辣,就把我們給忘了!”
“你不就是要銀子嗎”
見丁淑嬌問到了點子上,丁玉喜回身,立馬伸出五指。
“五個銅板!”
“五十!”
“你真好意思開牙,你以為我過得容易 算了,看在你是我爹的份兒上,五十就五十吧。”
丁玉喜沒想到丁淑嬌答應得如此痛快。
“看我,光想著怎么葬你娘了,你可就這么一個娘,你娘待你什么樣兒,你比我清楚,你總不能讓這葬禮辦得太寒磣吧。”
“你還嫌不夠 多少”
“一百!”
丁淑嬌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搜遍了全身,胡亂地找了一些錢兩,交給了丁玉喜。
“這兒有一些,我回去再找些給你送來,我也就這么多了,你別逼死我娘再來逼我,否則我不認你這個爹!”
丁玉喜用手掂了掂手里的錢,有些失落。
“嘿,我說丫頭,你們孟家算是個有錢人家吧,你去要呀! ”
“爹,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你的搖錢樹 你關心過我的死活嗎 你與其說是把我嫁給孟家, 還不如說是把我賣給孟家, 你腦子里只有錢, 錢! 用錢來賭, 用錢來抽。干脆抽死你算了,為了錢,你把我賣了,為了錢,你逼死我娘,狗都知道看個家, 護個院兒呢, 你呢”
“你敢罵你爹,你還了得了! 你個死丫頭片子! 我看我不抽扁了你!”
丁玉喜紅著眼睛,環顧四周,抄起笤笊疙瘩,就要拍打丁淑嬌,丁淑嬌一個閃身躲開了。
“哎喲! 老爺,少奶奶,你們都別打了,人還在外面躺著呢!”
金奶奶聽到屋里打了起來, 便一腳跨了進來拉架。
丁玉喜這吸大煙的身子板早已不濟,瘦黃枯干,沒折騰兩下就已經疲憊不堪。他鼻子里發癢,想打噴,張著嘴,又沒打出來,便又蹲回到角落里,從懷里掏出了剛剛要來的那幾個銅錢,撿出一個,用嘴使勁地吹了一下,放在耳邊聽, 聽到那銅錢發出的“叮呤呤”的響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