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重復而枯燥的生活讓丁淑嬌變得越發地煩悶,干起活來精力也無法集中,一次,在熨燙衣服的時候,她居然把燒紅的烙鐵忘在了衣服上,衣服被燙出個的窟窿,害得趙三剪不得不向客人又作道歉,又得賠償。
“你是怎么搞的!再這樣下去,我這活兒就沒法干了!”
趙三剪沒好氣地跟她嚷嚷了幾句,她索性丟下了孩子,一個人跑了出來閑逛。
她的煩悶不是沒有理由的。終于有了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在向她招手,偏偏有個孩子,還有個又窮又老的男人-趙三剪拴著她的手腳,走也不適,留也不適,丁淑嬌倍感迷茫和失落。
失落過后,是寂寞。
丁淑嬌也常常會想,這種對生活的失落的盡頭會是什么?絕望?還是又一次燃燒起的希望之火?面對這個問題,丁淑嬌最后選擇保持沉默。
這個失落還在于,那次她在街上偶遇了礦太太。
小商鋪。
她已經好久沒有買過頭飾了,她沒有什么像樣的服裝,也沒有好看的頭飾,這在以前,在孟家的時候,她曾經有過,雖然少得可憐,但還是有過的,當然,基本上是被她爹給要走了。
從孟家出來之后,有限的那幾款也因為生活所迫被她賣掉換錢了。
她本來都快忘記了,但自從遇到了柳云生,她又有了穿漂亮衣服,戴漂亮頭飾的愿望。說得簡單,她想取悅于他,希望自己有誘惑力而且被他追求,她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別人,只要是他就行了。
店主擺出的那些漂亮的玉鐲,珍珠掛鏈,玉珠簪,款款都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她似乎看到了自己,頭戴搖晃著的珠光釵簪步搖出現在柳云生面前的樣子。
“不知你看好哪一個呢?”店主問道。
“我,哦,我再想想!”
丁淑嬌猶豫著,估量著自己腰包里的錢,遲疑不絕。
一個衣著華麗麗的太太站在她的旁邊,也在看這些頭飾。
“這款翡翠步搖你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我就要了!”那女人用手指點著她手中的飾品,問道。
“這個?”
“喲!是你呀!這不是孟家少奶奶丁淑嬌嗎?”
丁淑嬌一愣,細看,眼前說話的這個女人自己認得,不是別人,正是礦太太。
礦太太依然一副雍容富貴的貴婦打扮,面容紅潤,光亮的頭發上斜插一支丹鳳金步搖,顆顆玉珠,熠熠生輝,身著錦紅鸞紋袍,處處都顯得無比華貴。和她比起來,丁淑嬌可就顯得寒酸得多了,她只是隨意穿了一件素色的舊裙,也未施粉黛。
“啊,是礦太太呀!是呀!許久未見了!”
看著礦太太,她不禁微微低下了頭,勉強擠出了個笑,此時,丁淑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礦太太還是那么有錢,她在她的面前真是倍感痛苦。沒有對比,就沒有心上的不平衡。有了對比,那心上的不平衡就如同大海上的波濤,起伏翻涌,甚至波瀾壯闊。
女人的嫉妒和心理上的不平衡經常會充滿殺傷力。
“我去了孟家幾次,都未見過你!你不在孟家了嗎?”礦太太上下打量著丁淑嬌。
“早就不在了!”
“唉!孟家二少爺死得可憐啊!你也跟著他遭罪!離開了也好!回了娘家?”
“也不是!”
“那,你現在在哪里?以什么為生呢?”
“我在 經營一個小買賣!”
“小買賣?小買賣也好!能有個營生過活
!只是你一個富貴人家的少奶奶能吃得了那種苦嘛?”
礦太太的眼中現出驚異的神情。
“嗯!也,也還行吧!”
丁淑嬌看了礦太太一眼,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