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是梅特涅還是內森·羅斯柴爾德,其實都是非常講求實際的人,他們當然都知道那個“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皇冠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理論上,靠著這個皇冠,奧地利就擁有干預萊茵地區的權力。但是在實際上萊茵地區已經是法國人的勢力范圍了,奧地利人根本伸不進手去。
而且考慮到萊茵地區基本上已經是異端新教徒的土地了,在現在的情況下,奧地利對萊茵地區更是別說插手,就連插嘴都插不上。如今就算奧地利開了口,萊茵地區的那幫子在法國人的支持下搞了土地改革的異端們就肯定會異口同聲地回答“閉嘴,我們在討論共和制度!”
所以,至少在目前,這頂皇冠的意義降低了很多。但是這畢竟是哈布斯堡的光榮,就這樣舍棄,那實在是有點……再說,雖然在干涉歐洲事務的時候,這東西已經不太好用了,但是,至少在奧地利國內,這頂皇冠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和法國,哪怕是波旁時期的法國都不一樣,奧地利是一個封建殘余特別大的國家。波旁法國至少還做到了中央集權,法國的那些公爵呀侯爵呀什么的,雖然也有封地,但是這些封地也已經在王國政府的直接控制下了,領主實際上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的,在封地就能自立為王一樣的權力了。
但是奧地利的中央集權都做的不是特別好,國內的領主還有著非常高的自治權,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頂教皇認證的“羅馬人的皇帝”的帽子,還是非常的有用的。再說,讓出皇冠,怎么著也是一種巨大的犧牲,哪能說讓就讓?就算要讓出去,那也得加錢呀!
不過,這種事情,梅特涅可做不了主。他只能在送走了內森·羅斯柴爾德之后,立刻寫了一封信,然后用信鴿將它送往維也納。
這個時候,在維也納和巴黎之間已經有了有線電報。但是因為有線電報的經營者是法國人,所以雖然有密語,但是梅特涅總覺得不太安心。一年前,梅特涅故意通過有線電報系統向維也納發送了一份虛構的,帶有誤導性的文件,然后細細地觀察法國人的動作,結果果然發現了很多可疑之處。于是奧地利大使館就開始使用信鴿來傳遞最為機密的信息了。信鴿雖然比電報慢,但是它畢竟要可靠得多。
親眼看著腿上帶著信筒的信鴿飛上天空之后,梅特涅便轉身準備去拜訪幾位朋友,讓他們探探法國人的口風。梅特涅知道,他不可能讓拿破侖放棄自己的野望,但是,至少也要探探口風,看看能不能讓法國人加錢呀。
但就在這時候,天空中卻又傳來了翅膀撲擊的聲音,梅特涅扭頭一看,卻看到一只灰色信鴿正降落了下來,在那只信鴿的腳上拴著一只小竹筒。
兩天前,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梅特涅就立刻通過電報,將發生在法國的事情通知了國內,這大概是國內給他送來了新的指示吧。
管理信鴿的工作人員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了用火漆封著的信筒,將它交給了梅特涅,梅特涅檢查了一些火漆的封印,確認了信筒并沒有被中途打開過。便拿著信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取出信件,對照著密語本,看了起來。
這封信件果然是關于這次的事件的,信件中首先通報了維也納那邊調查的情況,以及作出的反應。奧地利政府已經查封了那家胡說八道的報紙,并且以“侮辱友邦領袖”的罪名,將那家報紙的編輯都抓了起來。準備送上法庭,嚴懲不貸。這也正常,畢竟這些家伙胡說八道,弄得友邦人士莫名驚詫,長此以往,只怕是真的要國將不國了。
信件上建議梅特涅立刻采取措施,將奧地利政府重視奧法兩國的傳統友誼,堅決打擊利用奧地利領土陰謀反對法國的做法通報給法國媒體,向他們表達奧地利的善意,以解決這次風潮。
“國內的這些家伙呀,怎么這么遲鈍?”梅特涅想道,“這件事情,明顯是法國人有意在搞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