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跟著優素福帕夏逃走——畢竟他們的產業在這里。而且就他們了解的情況來看,如今打來的也并不是異教徒,而是同樣舉著星月旗幟,同樣信仰真神的隊伍。甚至于,這支隊伍還是神教的領導者和庇護者的隊伍,所以他們又何必一定要跑呢?最多,不過是給那些戰士們一點賄賂,然后就可以和原來一樣交稅過日子了。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除了信奉真神的戰士之外,忽然還有一隊異教士兵。然后,他們就被告知,他們的那些基督徒奴隸現在都自由了。這也就意味著那些農場主失去了自己的奴隸,而奴隸也是財產的一部分,甚至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他們當然不滿,當然要抗議。
但和他們同樣信奉真神的那些土耳其士兵,卻堅決地站在了異教徒那邊,他們立刻拔出刀來,威脅那些虔誠的農場主,宣稱他們懷疑那些農場主都是叛逆的同黨,而且他們還懷疑有叛逆分子都在他們的房子里,所以他們要進入他們的住宅搜查。
這種行為,在法國當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從法律上是不可能的。因為進入別人家搜查什么的,理論上可是需要搜查證的。(但是在事實上,當執法者認為存在緊急需要,并要避免證據被毀壞之類的危險的時候,也可以無搜查證搜查,只需要事后補上一個就行了。)但在土耳其人這里,就連這個走過場都不需要了,我看你可疑我懷疑你家里藏著有叛逆的黃金,就可以搜查你,并沒收叛逆的黃金,而且不用開票。
于是土耳其的士兵們就闖進了這些農場主的家,將他們所有的值錢的東西都以“叛逆藏匿的財富”為理由搜查走了。一些不識相的農場主試圖反抗,然后他們的腦袋就被砍了下來,當成了領軍功的憑證,而他們的妻兒兒女,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會作為商品出現在伊斯坦布爾的市場上。
當然,頭鐵到敢于抵抗王師的農場主并不多。所以暫時他們還只是失去了奴隸和金幣,至少那些搬不走的東西,土地、房屋都還在他們手中。然而,緊接著還有更壞的消息等著他們土耳其官吏們不久也登上了岸。
正所謂“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這些上岸的官員,他們肩負的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給這場戰爭的有功之臣,弄到足夠用來表彰他們的忠誠的土地。當然,這也可以說得更冠冕一點,那就是清查叛逆的支持者和同情者,并給他們以懲罰。
在上岸之前,這些官員就已經被告知“如果那些農場主逃走了,那毫無疑問,他們是公開的,不加掩飾的叛逆的同黨,他們的一切財富——包括土地、住宅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被沒收。如果他們還留在他們的農莊里,那你們就更要警惕。因為這意味著他們是那些叛逆的隱秘的,潛藏著的支持者。對于這樣的毒蛇,我們當然更要加以嚴厲的打擊,他們應該被送進監獄,接受法官的審訊——當然,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叛逆……”
于是,的黎波里附近的農場主,除了已經逃走,或者在之前就已經被砍掉了腦袋的,幾乎全都被抓了起來,并被送進了土耳其人臨時搭建起來的監獄里,然后,那些官員們就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審理這些案件,然后以當年羅伯斯庇爾的革命法庭一樣的速度將那些農場主們的腦袋都砍了下來,將他們的妻子兒女都轉手賣給了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那個叫做埃爾多的奴隸販子。
現在,整個的的黎波里近郊的,最有價值的土地都成了寶貴的無主之地了,你說這該有多好。靠著這些寶貴的土地,塞利姆三世蘇丹該能夠收獲多少忠誠呀。
當然,這些土地并不能全部獎賞給給塞利姆三世蘇丹的忠臣,因為其中的一部分土地還要分給那些基督徒奴隸,作為他們被綁架到這里來的補償。
事實上,這些基督徒奴隸大多數都是當年真正被劫掠來的基督徒的后裔了。在最近的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