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旺便帶著熱羅姆朝著內森·羅斯柴爾德走了過去,他很親熱地向羅斯柴爾德打了個招呼:“嘿,內森,你能來真好。”
“啊,博旺先生,我想整個歐洲,還沒有哪位銀行家能抗拒您的召喚?!眱壬ち_斯柴爾德也用夸張的語氣回答道。
“嗯,內森,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這是我們羅馬銀行新任的監事,安德烈·皮薩羅先生?!辈┩騼壬ち_斯柴爾德道。
安德烈·皮薩羅當然是熱羅姆的化名。約瑟夫和拿破侖都不希望他頂著個“波拿巴”地姓氏到處暢通無阻。所以如今在羅馬銀行,真正知道熱羅姆的身份的人其實并不多。
“您好,羅斯柴爾德先生。”熱羅姆說道。
“您好,皮薩羅先生,您真是年輕有為。”內森·羅斯柴爾德雖然不知道熱羅姆的具體身份,但是看他這么年輕,就能成為羅馬銀行的監事,那么不是自己真的非常出色,就是家里非常有背景,所以這種不要錢的恭維,自然是要順口說一說的。
“內森,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們到那邊去坐坐?!辈┩壬f道。
內森·羅斯柴爾德知道博旺可能要和自己談重要的事情,便對旁邊的幾個人點點頭道:“諸位先生,我先失陪一下?!苯又謱Ω约旱钠拮拥溃骸皭郜?,你自己在這里走走,我和博旺先生有些事情要談談。”
于是三個人便離開了后花園,進到了一間小客廳中。大家在沙發上坐下來,博旺先生伸出手似乎想要在茶幾上拿點什么,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沒拿,而是將空手縮了回來。
“博旺是個煙鬼,他的茶幾也也正好擺著雪茄。他習慣性的想要拿雪茄,但是又放棄了。博旺先生不是一個特別愿意顧及別人的人。那么他這樣……這位皮薩羅的身份恐怕真的很不一般呀。”內森·羅斯柴爾德想道。
“內森,你對如今的那些鐵路股票的情況有什么看法?”博旺先生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作為杰出的銀行家,內森·羅斯柴爾德自然知道,如今包括法蘭西鐵路在內的所有的鐵路公司的股價其實都明顯的存在過高的問題。以市盈率來說,這些企業的市盈率普遍高得一塌糊涂,哪怕是其中問題最小的“法蘭西鐵路公司”的股票,每股的價格除以每股的利潤,也高達兩百多。也就是說,你購買了這種股票,如果指望靠股票的分紅來回本,至少要等兩百多年。有這個錢,就是存銀行也比這強呀。所以如今的鐵路股票已經完全是在炒作概念,博傻騙錢了。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問題并不難回答。但是在這個時候博旺先生提出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就很值得深思了,難道說博旺先生是在表示他準備又有所動作,做空股市?這可是個大動作,如果博旺先生,不,應該是如果羅馬銀行開始做空鐵路的話,那整個法國,整個歐洲的鐵路股票的全面崩盤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到時候,無數的投資者的尸體只怕會飄滿了塞納河(巴黎)、美因河和萊茵河(法蘭克福)的。就算是泰晤士河上,多半也會有一片尸體。
如果羅馬銀行是一家和羅斯柴爾德銀行一樣的銀行,那內森·羅斯柴爾德就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股價的確太高了,滿是泡沫,現在是做空的好時機了?!?
但是羅馬銀行他不是一家普通的商業銀行,它是一家中央銀行呀,這就意味著它擁有其他銀行所沒有的巨大權力,但是也有著其他銀行不需要顧及的包袱。它必須對整個法國的經濟形勢負責。
如果整個鐵路股崩盤,說不定,不,應該說是肯定還會影響到其他方面,然后弄得不好就是一場大蕭條。然后,這不就出大問題了么?
所以羅斯柴爾德想了想,然后道:“鐵路股的熱度的確過高,需要讓它緩緩地降溫。要不然,的確存在崩盤的危險。不過要讓它緩緩降溫,操作起來很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