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目前為止,數(shù)學(xué)上我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他的幾個小工具也非常出色。”拉普拉斯說,“只是用波來解釋光,還是有不少現(xiàn)象難以解釋,比如說以太必須具備怎樣的特性,才能傳遞像光這樣快的波動。而且他將光解釋為一種橫波,那么在以太中為什么沒有縱波呢?”
“啊,我的朋友,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任何一個問題都不是短時間內(nèi),甚至,我覺得這都不是我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解答的希望的難題。”拉瓦錫道,“這的確是波動說的一個大問題。以太這東西,實在是太獨特了,它幾乎就像上帝一樣不可思議。它能傳遞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的光——我是說,如果光是波的話——這意味著它非常堅硬,比金剛石不知道堅硬多少倍。它充滿了整個宇宙,又如此的堅硬,但它卻不會對宇宙中的任何東西造成障礙,它不會擋住哪怕最微小的塵土的運動——事實上,我們現(xiàn)在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來自于‘以太’的阻力。這真是讓人傷腦筋……啊,我的朋友,我建議暫時我們先不去思考關(guān)于那個該死的‘以太’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的知識和手段,距離它都太遠(yuǎn)。我們現(xiàn)在去研究它,就像是一只剛斷了奶的小花貓,卻在研究怎么樣才能抓到一頭鯨魚一樣。”
“拉瓦錫先生,鯨魚不是魚。”拉普拉斯笑道。
“這我當(dāng)然知道。”拉瓦錫也笑了,“但是……但是小花貓他不知道呀。”
“是呀,小花貓他不知道。”拉普拉斯道,“其實我們不也是小花貓嗎?我們也不知道呀。”
“所以,我一向認(rèn)為,實驗是第一位的。一切的理論,最終都要用實驗來檢驗,至少他的計算,用哪個‘波拿巴光斑’檢驗得不錯。至于‘以太’,或者‘波拿巴光斑’、‘雙縫干涉’以及‘牛頓環(huán)’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從粒子角度的解釋,那就看其他人的了。”拉瓦錫道,“但即使在這個問題上,他最終是錯的,這個錯誤本身也是有價值的。”
“這個我贊同。”拉普拉斯說。接著他低下頭望著那份論文,又說“我會拿出新的解釋的。不過現(xiàn)在,請允許我先完成對這篇論文的驗算。然后我們再一起將這篇論文拿去給蒙日、庫倫還有孔多塞先生看看……”
……
然而在蒙日和庫倫那里,情況卻發(fā)生了變化。
“老實說,這篇論文中的那幾個數(shù)學(xué)小工具很有意思,后面還有些更有意思的東西。如果這篇論文老老實實的討論數(shù)學(xué)該有多好。那就真是一篇值得”蒙日皺著眉頭道,“可他卻用來證明這樣荒謬的觀點,這真是……”
“如果他愿意將這篇論文修改一下,那就好了。”庫倫也說道。
“我們應(yīng)該約他來談?wù)劊屗堰@篇論文再修改一下,然后就可以把獎金給他了。”拉普拉斯看了拉瓦錫一眼,又補上一句道,“畢竟,單就那幾個小工具,其實也值六百法郎了。”
“這不是六百法郎的問題。”蒙日道,“而是他居然會有這樣的奇怪的主張——光居然是波,那傳遞它的以太早就該把我們撞成粉碎了!這樣荒唐的東西要是能得獎,我們會成為笑話的!除非他將這篇論文好好修改一些,去掉那些不必要的東西,要不然,我反對將獎金頒發(fā)給他。”
“我覺得現(xiàn)在就將獎金發(fā)出去不嚴(yán)謹(jǐn),畢竟這并不算是真正的決定性的證據(jù),我是說,那兩個實驗,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更好的解釋。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應(yīng)該更謹(jǐn)慎一點……”庫輪道。
“得了吧,庫倫!你難道有更好的解釋嗎?或者說,你找到他的論證中的漏洞了嗎?”孔多塞瞪著眼道,“波動說的確有很多還不能解決的問題,比如說你說到的以太的問題。但是難道說粒子說就沒問題嗎?別的不說,粒子說如何解釋雙縫干涉和‘波拿巴光斑’?科學(xué)的意義之一就在于發(fā)現(xiàn)未知,提出問題。提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