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不太懂。”奧利弗搖了搖頭道。
“啊,奧利弗,你還太年輕,不懂這些也正常。你只要知道,要相信上帝以及上帝的救贖,但是絕不要相信那些教士就夠了。至于其他的東西,將來你會懂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啪啪的鼓掌聲,一個聲音傳了進來“科利亞,你越來越有先知的味道了。”
奧利弗嚇了一跳,趕忙跳起來抓起了一把刀子。
“外面的朋友,請進來說話。”費金卻并不慌張,而是很沉著地說。
于是房門被推開了,那個“體面人”走了進來。
“科利亞,我的兄弟,我們終于又見面了。嗯,費金先生呢?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雅格·高楞展開雙臂,向著費金走了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
“現(xiàn)在我是費金了。”費金拍了拍雅格·高楞的后背說,“從兩年前開始,我就是費金了。”
“哦……”雅格·高楞松開了費金,他的臉色有些黯然,“你如今是費金了,那么法比奧和倫勃朗他們怎么樣了?”
“他們?nèi)绻€活著,我現(xiàn)在就依舊叫科利亞。”費金說。
兩個人便這樣面對面的望著,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費金開口道“雅格,你就是奧利弗遇到的那個體面人吧?嗯……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
“這說起來話就長了。”雅格·高楞自己找了個小板凳,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來,“八八年的時候,我跑去了法國,嗯,這你知道的,就是你幫我上的那條船。然后我就去了巴黎,我在巴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個劇團里跑個龍?zhí)住S袝r候也偷偷的干些以前的老行當。嗯,就是第一個上演你剛剛看到的那部劇本的劇團。
后來,在那個劇團中,我認識了不少后來的大人物。比如說,那個曾經(jīng)在《斯巴達克斯》中扮演斯巴達克斯的圣茹斯特。你可能聽說過他。”
“是的,我聽說過。”費金點點頭道,“那些老爺們把他描述得像是一個從地獄里越獄跑出來怪物。”
“很多法國人也這么描述他。但我是他的朋友,現(xiàn)在依舊還是。”雅格·高楞說。
“我們的朋友,包括我們自己,哪一個不是被他們說成那樣的怪物。”費金也笑道,他感到,這個十多年沒見面的兄弟,依舊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后來法國人造反了,我也參加了。”雅格·高楞,“我看著那些老爺們一個個張皇失措,看著那些貴族老爺,那些奸商,那些大人物一個一個地被推上斷頭臺——那真是一段值得回憶的好時光。
但是,后來革命受到了挫折。嗯,費金牧師說過,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斗爭,都是以那些真正真誠勇敢的人壯烈犧牲,而那些滑頭小子趁機偷走了他們的成果而結(jié)束的。法蘭西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雖然波拿巴家族的三兄弟都不能完全算是滑頭小子——他們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但是他們都不是真正的愿意為了理想而犧牲的人。他們是英雄,但不是圣人。”
“那么,雅格,你如今在干什么?”費金問道。
“我,我如今可發(fā)達了。”雅格·高楞笑了起來,他站起身來,在費金面前打了個轉(zhuǎn),“你看,我像不像個該吊死的大老爺了?嗯,我如今是法國駐英國大使館的二等秘書。這個身份,依舊夠我和那些以前我們根本都沾不到邊的‘大老爺’們稱兄道弟了。
哦,前幾天我遇到了奧庫那條老狗,當初就是他死死地咬在我屁股后面,逼得我不得不逃到法國去的。如今那條老狗更老了,但是鼻子依舊很靈。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認出了他,他也認出了我。但是,我是由一位他要稱之為‘大人’的大人物帶著去向他們詢問一些事情的。所以他雖然認出了我卻也只能對我畢恭畢敬地搖尾巴。這真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