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一定,大家便都紛紛上了馬車,奔向自己的目標。
不過正所謂“莫道君行早,自有早行人”。當愛德華會長和詹姆斯醫生一起來到《科學真理報》,請求見一見總編馬白夫先生的時候,卻被告知,馬白夫先生正在會客,所以他們必須先等一等。
于是兩個人便只能到旁邊的偏廳里去等待。侍者將他們引到偏廳,又給他們倒上了紅茶。然后就準備退出去。但愛德華會長卻拉住了這位侍者。
“我能問一下,現在總編先生是在接待誰嗎?”
侍者有點遲疑。于是愛德華會長便悄悄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張鈔票。然后那個侍者便戰勝了自己的遲疑,小聲地告訴他們到“是懷特主教。”
“壞了!”愛德華會長在心里想。
顯然,圣公會的人在這個時候跑到這里來,肯定也是為了《柳葉刀》上的報道的事情。因為此前被卷入這場風波的醫院一大半都是圣公會創辦的,剩下的那些,大多數也有圣公會的背景。
而在此前一個多月的爭論中,圣公會的人同樣也卷入其中了。尤其是當一貫主張廢除圣公會的國教地位的查爾斯·詹姆斯·福克斯加入到爭論中來了之后,更是如此。在福克斯的暗示下,很多更激進的家伙甚至直接說圣公會的那些醫院就是為了有組織的消滅已經沒有壓榨價值了的窮人。
輝格黨的《英格蘭新聞評論》是嚴肅的大報(至少他自我感覺是這樣),自然不能刊登太過驚悚,缺乏根據的推測。但是,它可以刊登讀者來信呀。反正那是“讀者”的觀點,不是報紙的觀點。于是《英格蘭新聞評論》的“讀者來信”欄目幾乎就成了各種謠言的培養皿。雖然每一則驚悚的“讀者來信”后面都有編輯不痛不癢的勸解和否定。
有《英格蘭新聞評論》帶了個節奏,然后其他的小報就迅速跟上,他們可不是那種還要講格調,還要裝“只是尊重事實,沒有預設立場”的,要走高端路線的大報。他們天然就是有態度的媒體,對于他們來說,態度比事實更重要。畢竟,報道事實,要靠實力;而表明態度,只看良心。小報嘛,力量有限,本來就弄不到多少獨家新聞,本來就很難弄到事實。要是連態度,連良心都沒有了,那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所以這些報紙就真的弄出了一大堆的,針對圣公會的遙遙領先的預言。而圣公會當然也沒有罵不還口的傳統,立刻就在傾向于他們的報紙上反擊。這一來,他們自然也就會扯到法國人的“科學猜想”,圣公會的人自然對這種毫無根據的“科學猜想”大肆攻擊,甚至上升到對上帝是否虔誠的高度。
然而,上帝卻用事實狠狠地給了圣公會的異端一個耳光。在如今這個已經普遍的開始尊重科學的時代里,即使是天主教會都不敢再頭鐵地燒烤科學家了,圣公會也不敢直接和可重復,可驗證的科學對抗了。
一般來說,每當科學取得了什么進步,弄清了某個未知領域之后,人們就總能發現神學家們搶先躲進科學還沒弄明白的未知領域,然后宣稱“你看我們早就在這里等他們了。”然后順便悄悄地修改一下教義,并把以前宣稱的真理改成寓言和類比。
圣公會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相比英格蘭醫生公會,圣公會更麻煩的地方在于,他們是不能道歉的,他們是不能承認自己的無知的。神棍和科學家是不一樣的,科學家從不宣稱自己擁有真理,所以他們犯錯,是很正常的。但是神棍就不一樣了,他們平時可都是宣稱自己得到了真理的啟示,就是真理的代言人的。人們之所以跟從他,正是因為相信他擁有真理。所以他們是不能認錯的,認錯了就等于完蛋了。
既然不能認錯,又無法硬撐,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那就是——甩鍋。
顯然,圣公會的人找到《科學真理教》來,一定是為了甩鍋。但是他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