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自編好一段,最后合在一處固定好,就變成了一張大網。
四人商量好后,便帶著編好的網到溪邊去,覓了一處合適的地方。
趙甲和董達彎著腰,張開左右手在水里牽好網的兩邊,把其中一邊埋在水中,另一邊牽在水面,以俟良機。
宋硯下水去趕魚。他順著溪流,從上游向下,驅趕魚群向魚網去。溪里石頭多,又滑,他剛一下水,冷不丁腳下一滑,一頭栽到水里,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掙扎著艱難地爬起來,全身瞬間濕透了,滿頭滿臉都在淋水。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岸上的沈南依,幸好,她應當是沒有看見。雖然沈姑娘已經見過了他最狼狽的模樣,但他依然不愿讓她看見他的狼狽。
趙甲瞅著他那副狼狽相,瞬間感覺高看他了,忍不住冷哼一聲,嘲諷地歪了歪嘴。
然而,宋硯丟了臉,倔勁兒卻上來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又接著趕魚。接連摔了好幾跤,他終于慢慢掌握了技巧,能在水里站穩了。宋硯不禁笑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撒開了腿在水里跑了起來。
“快快快!”宋硯催促道。
趙甲和董達貓在水里腰都要斷了,又不敢松懈,看到魚群入網,趕忙起網。
網里活蹦亂跳的魚讓幾人身上的疲憊頓時煙消云散,不約而同咧嘴笑了起來。
趙甲和董達把網提上岸,將魚扔在岸邊。
宋硯氣喘吁吁地從水里上來,一邊往岸上來,身上一邊嘩啦啦地淋水。
沈南依在岸上生火,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她把清理好的魚穿進削好的木棍,堆放在幾大片葉子上,等著他們回來一起烤。
這一路上,趙甲和董達看得明明白白,這兩個都是難伺候的主兒,一個是大家閨秀,一個是富家少爺,沒有一個能做飯的。平常想要吃上一口合胃口的飯菜,還是得靠他們自己動手。不過,好在烤魚他們各烤各的,他們烤成什么樣,就吃什么樣,也沒人管他們。
三個男子坐在火堆旁,一邊烤魚,一邊烤衣裳。
趙甲和董達主要是褲腳和袖子濕了,而宋硯從頭到腳都濕了個透。他前身烤熱了就轉身烤后身,來來回回,循環往復。
魚香漸漸溢出,幾人都忍不住一口接著一口地吞咽口水,肚子里咕嚕咕嚕的響聲愈加強烈。
魚熟了,趙甲和董達的衣裳也烤得差不多了,他們各自拿了一條魚,坐在地上岔開腿吃起來。
宋硯的衣裳還未干,但抵擋不住食物的誘惑,他拿起一條,吹了吹,遞給沈南依。
沈南依微微一愣,伸手接過,“謝謝。”她說話的聲音淡淡的,像春天拂過柳枝的微風,微微透著點寒涼。
宋硯微微一笑,不知是不是火光的緣故,他的臉微微有些熱。隨之,他自己也拿了一條,盤腿坐下,一邊吃魚,一邊接著烤衣裳。
趙甲和董達原先還看不上宋硯,覺著這小子腦子進水了,放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過,偏偏要寫什么反詩,落得個流放的下場,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路上只能是個累贅。這會兒又都不禁感嘆,有一副好使的腦子可真不錯。
火光跳躍,四個人圍著火堆吃著香噴噴的烤魚,所有的壞心情,連日來的疲倦,此刻仿佛都飄然遠逝了。
半個多月以來,幾人的關系還是第一次如此融洽。
填飽了肚子,宋硯的衣裳也烤得差不多了。他重新束好了發,整理了衣裳,自覺地把晾干的魚網卷起來捆成一卷背在肩上,掂了掂,新鮮的苧麻網頗有些沉,但一想到這寶貝能讓他們吃上魚,這份重量仿佛瞬間又輕了不少。
整理好行囊,四人重新上路。
兩天后,看到村落的那一刻,他們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