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厚!”
楊懷謙聽到宋弈喊他,一回頭,宋弈便把那盒子遞給他。
楊懷謙不明所以:“這是……?”
“是你看上的那只鐲子,你拿這個去做回禮吧。”宋弈道。
楊懷謙大驚:“什么!子碁你……你怎么把它買回來了!”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好不容易才看上一個,再轉也未必就能買到更合適的。索性就這個吧。”宋弈道。
楊懷謙猶豫了一下,問:“那……這個多少錢?”
宋弈道:“不貴,就一貫錢。”
“什么!!!一一一……一貫錢!!!”楊懷謙嚇得踉蹌了兩步,險些沒站穩。這放在以往,他得抄多少書才能賺回來啊!
宋弈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子厚,這個真的很便宜了。”他自己買的那只,價錢是這只的三倍,他都沒覺得貴呢!
“子碁,你先讓我緩緩。我從未買過如此金貴之物,況且,這錢我都還不知何時才能還你。”
宋弈道:“你考上了,我都還沒給你道賀呢,就當我給你的賀禮了。”
楊懷謙皺眉道:“這怎么能行!即便是賀禮,我也不能收你如此貴重的東西!”
宋弈知道他一根筋,便道:“那行吧,等你什么時候寬裕了再說。”說著,宋弈又把盒子往前遞了遞。
楊懷謙這才把盒子接過去,“多謝了。”
“那你去吧,我就先回去了。”宋弈道。
“好。”
白時的馬車在不遠處等著,宋弈坐上了馬車,把懷里的那只盒子掏出來,打開看了看。
他看到這個火紋,就想起了武姑娘。
她離開京師已經一月有余了,也不知現在怎么樣了,北境的戰事眼下究竟個什么情況?
戰場刀劍無言,也不知她會不會受傷。
宋弈想起她出發那日,騎在馬上,彎腰下來親他,心里依舊忍不住有些悸動。她好像總是這樣,弄得人不知所措。可他偏偏就被這樣的她吸引住了。
她現在在前線,這鐲子多半也用不上,也只能等她回來了再給她了。
馬車緩緩前行,宋弈透過窗口看到外面熟悉的街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突然就有些想她了。
從前她在京師時,他也沒有過這種感覺。可她一走,他總會常常因為一個很普通的事物就想起她來,那思念說濃也不濃,說淡也不淡,就像一根藤種在心口,隨著時間的延長,日益生長,忽而就變得枝枝纏纏,綿延不盡。
春闈之后,他一直忙忙碌碌,奔波不息,極少有時間去想這些事,今天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宋弈從懷里掏出她留下的那只荷包,輕輕摩挲著,出神地看著它。幸好,她還留了個念想給他,否則,他都不知道這漫長的等待,他究竟該如何度過。
楊懷謙手里握著那只盒子,一想到它竟然值一貫錢,就覺得燙手得很。
他來到沈采薇的成衣店,天色已經不早了,李老頭和蓉蓉已經先回去了。
他一進門,沈采薇就看見了他,他今天穿著官服過來的,應是才下值。“楊公子,哦不,現在應該叫楊大人了,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正打算回去呢。”她一邊說著,一邊進去給他取衣裳。
“你要不要試試,看看合不合身?”沈采薇道。
楊懷謙道:“不必了。”
她想了想,“要不還是試試吧?若是有什么不合適的,再改還來得及。”
楊懷謙看了看手里的盒子,把手伸過屏風,頭扭到一邊,“這個給你。”他第一次送姑娘家東西,實在是別扭得很。
沈采薇正在取衣裳,忽然見他伸進來一只手,嚇了一跳,“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