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卿氣得猛地嘔出一口血,聲嘶力竭道:“金貴!你當真好大的膽子!你今日膽敢造反,明日必將身首異處。鎮南王已帶領大軍在趕回京師的路上,你今日若敢反,待鎮南王返回京師,必將第一個拿你開刀!”
金國舅臉色驟變,“你說什么?!”可他轉念一想,又笑道:“季聞卿,你少唬我了,你們都在這里,怎么可能會有人去通知鎮南王?!況且,鎮南王即便接到求救,也未必能脫開身。”
眾人皆大驚。
季聞卿道:“金貴!你什么意思!”
金國舅笑道:“實話告訴你,南境戰事吃緊,鎮南王鐵定來不了,我奉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季聞卿當即臉色大變,“金貴!你竟敢通敵叛國!”
金國舅笑道:“季大人可莫要空口白牙誣陷人,我何時通敵叛國了?你有何證據?你這帽子,我可戴不起!”
明德帝氣得咬牙切齒,渾身發抖,緊緊攥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他的這個“好舅舅”。“金貴,你可當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啊!”
金貴笑道:“陛下,您莫急,臣這就誅殺這些亂臣賊子,救您出來。”
季聞卿原先還只是猜測,他那般信誓旦旦地一口咬定鎮南王來不了,其中必有緣由。可見他這般反應,季聞卿幾乎已經確定了是他在從中搗鬼。他沒想到,這個畜生竟真的為了奪權而通敵叛國。
“金貴!你就不怕留下千古罵名嗎!”季聞卿怒道。
金國舅歪嘴一笑,“季大人,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史書都是由勝者所寫的。你以為,史官的筆會掌控在誰的手里?”
梅晏殊一直站在季聞卿身旁給他順氣,“父親,您少說兩句,此人早已鐵了心了,說再多都無用。”
“喲!”金國舅仿佛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梅晏殊?你方才叫他什么?我沒聽錯吧?”
季聞卿道:“與你何干!亂臣賊子!”
金國舅開懷笑道:“季大人,你我這么多年的宿敵,我竟不知你還有個兒子。這下可好玩了。”金國舅又轉向身邊的士兵,一揚手,“梅晏殊要活的,其他人,殺!”
眾士兵便舉著屠刀向眾人而來。
眾臣子皆面色慘白,心驚肉跳,連連后退。
“金貴!你想做什么!”季聞卿不相信他會那么好心放過梅晏殊。
金國舅笑道:“自然是將他吊在城門口,梟首示眾,并告訴全天下人,這就是犯上作亂的下場。”
“你!”季聞卿踉蹌了兩步,被梅晏殊一把扶住,這才堪堪站穩,“金貴,你當真是歹毒至極!”
金國舅撫摸著胡須,“季聞卿,你不是最在乎名聲,想當忠臣嗎?那我今日就踩爛你的名聲,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金貴,爾敢!”明德帝怒不可遏,恨不能將他茹肉飲血。老師平生最在意名節,他竟敢如此羞辱老師!
眾士兵的屠刀已逼近一眾朝臣,其中幾個武將沖出人群,擋在眾人前面,與那些士兵交起手來。
“保護好陛下!”一武將踹翻了一個兵,從他手里奪過一把刀,隨即便與那些守衛拼殺起來。
眾人圍攏過來,將明德帝重重圍住。
明德帝咬了咬牙,大喝一聲:“暗衛何在!”
話音剛落,屋頂便被破開,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暗衛齊齊落地,將一眾朝臣和明德帝護在身后。
明德帝一聲令下:“殺!”
眾暗衛齊齊應道:“是!”
暗衛與守衛便就此拼殺起來,一時間刀光劍影,血光飛濺,一眾文官被這血腥場面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后退。
宋弈撿起地上的一把刀,遞給一旁的宋硯,顫抖著聲音道:“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