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管理室的門半掩著,可以聽見一個尖利的聲音正在通話。
“老公啊!你今天幾點回來?我在宿舍等你哦……”
一陣寒暄后。
“誰?。∮惺拢空Σ磺瞄T啊,真的是……什么素質(zhì),還沒站夠??!滾進來!”
“老師,麻煩您幫忙蓋個章……”
“大中午的,真的是……”
女人極其不耐煩地從抽屜里摸出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鋼印,“啪”的一聲。這一刻,向云驍好像擁有了所有權(quán)利。
辦理完所有手續(xù),如釋重負,飯都沒有吃,便收拾好東西,艱難地走向大門口,等待著亞克的到來。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文明歷史的長河因規(guī)矩的包裹而輝煌燦爛,但冗雜的生命條件本應(yīng)該走到盡頭……
天空蔚藍,絲絲縷縷的白云愜意地躺在上面,陽光灑落在白皚皚的雪花上,整個世界一片明亮,向云驍大口大口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
不一會兒,熟悉的飛車便映入空洞的眼簾,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真誠的笑意。
熟悉身影下車的那一刻,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拖著僵硬的軀體,蹣跚地跑了過去。
“爸!”
向博巖和亞克當(dāng)場愣住,眼前這個體態(tài)單薄,腰桿弓形的孩子和突然長大的向云驍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
但就是那千分之一秒的時間,神情憂傷的父子倆對上了眼,從前是熟悉的,現(xiàn)在卻是陌生的……
“云……云驍!”
向博巖將渾身顫抖的兒子緊緊摟在懷里,眼里的淚花似漏水的大缸,噴涌而出。
“云驍,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這是怎么回事!”
“爸!那天你們離開后我的身體的一些部位就開始陸陸續(xù)地痛了起來,學(xué)校來了一個教授替我檢查,說我是年齡偏大的變異人,說我雙側(cè)的股骨頭已經(jīng)壞死,多個部位的骨頭也產(chǎn)生了變形……但是他也沒有查清我病變的原因……”
哽咽使他再也講不出話,緩了好久后,又傷心的說道:“你們?yōu)槭裁床粊斫游摇?
哭聲,滿是哭聲,委屈、疼痛和壓抑早也將他的聲帶撕裂,干咳、嘔吐繼而代替了哭訴……
“咱不學(xué)了,我這就帶你回去……”
一路上,沒有人說一句話,憂愁的面容已經(jīng)替他們回答了千言萬語。
冬雪似乎更懂人心,將旖旎的風(fēng)光全部覆蓋,留下樸素的圣潔,使萬物變的普通。
平南市的高樓已經(jīng)立起,老博士的小別墅顯得那么渺小,暖黃的燈光下,老博士靜靜躺在床上,極星注視著他……顴骨高高凸起,眼球深陷進了眼眶,曾經(jīng)挺拔的頭發(fā)也消失殆盡,嘴張著,痛苦使他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