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濟:“好,現(xiàn)在開考,我只出兩道題,若二位全答出,就從識字的積累和書寫規(guī)整判卷。”
他拿出一紙張,上面寫著“孝弟”二字。“首道題為……默寫《學(xué)而》篇第二章,并解釋孝、弟的本意,再寫出哪部典籍里、哪句話對‘孝弟’有同樣的闡述。”
尉窈認真聽完,落筆寫起:“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
周泰心情大好。這章他會,他寫道:“有子曰……”
出題的王濟見周泰高興,心情也大好,周泰是尖酸刻薄人,王濟可不想因為一場玩笑似的文斗被對方記恨上。
可惜題目出得再簡單,也送不到學(xué)渣手里。
周泰就“有子曰”寫得順,還把“曰”字寫窄了,他在原字基礎(chǔ)上將左右外框加粗,哎?挺好。
然后就犯嘀咕了:后面內(nèi)容什么“孝弟”來著?
“曰”和“孝弟”相隔的幾個字里,他只確定有個“人”字。不管了,第一句話連貫起來,他寫的是:“有子曰,人要孝弟。”
學(xué)習(xí)不好的學(xué)童往往小動作多,只見周泰調(diào)整一下坐姿,繼續(xù)寫:“好犯上的……”
“不對!”這次他嘀咕出聲。
由于聲很小,王濟裝聾。
尉窈裝聾。
公正方另三位學(xué)子裝聾。
可是密切關(guān)注周泰,把最后的文斗希望放在《論語》上的他的伙伴們裝不了聾。
有全軍覆沒的跡象啊!文斗全輸?shù)脑挘俏涠凡话妆攘藛幔窟€得舉著滿是窟窿眼的破畫游街自己罵自己?
奚驕走出房屋透氣,對他來說,過會兒履行賭注不算什么,他在意的是自己所學(xué)竟然比尉窈差那么多!那他和崔尚比呢?和孔夫子的入室弟子崔致、孔毨比呢?倘若哪天把所有聯(lián)考排在前三的人集中于一起,進行一場特殊的聯(lián)考,他也能考進前三嗎?
還有,在平城他都不及這么多學(xué)子,到洛陽后呢?
“呆會兒真舉那張破畫啊?”是長孫無斫,他也出來了。
“你以為尉茂故意挑釁、約賭,是為了你那句望眼‘尉’穿?”
“嘿嘿,阿驕,你先說我有不有才?”
“有。”
“那尉茂是為什么?”
“為了保尉女郎的顏面。他邀尉女郎幫陸葆真,擔(dān)心尉女郎贏了文斗后,被咱們拿她非勛貴出身說事。不信你看看賭契上寫的,根本沒提你和陸葆真的決斗,倒是把兩方參加考試的人寫得清清楚楚,一個不落。所以從賭契上說,這僅僅是上面所有人自愿較量的三場文試,跟你和陸葆真之前約戰(zhàn)的所有規(guī)則毫無干系。”
長孫無斫捶一下胸口,寬慰自己:“沒事,不是氣的,我中午吃噎了。”說著,他把腦袋傾到奚驕的肩頭,先落寞再氣憤,“阿驕,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但仇還在!你記著不要讓尉茂那廝好過!”
奚驕微笑“嗯”一聲。
這時屋里頭響起亥也仁的喊叫:“周泰你寫啊!你光叨叨、光叨叨有屁用!”
奚驕二人狐疑回瞅,怎么了?
只聽周泰回嘴:“我寫不寫用你說?你能聽懂題目么還指點我?”
亥也仁:“我怎么聽不懂?讓你寫‘孝弟’!仁之本的孝弟!”
非亥也仁博學(xué),是他名字里的“仁”就取自這篇文章,難得遇到會的可不就忍不住嚷出來了。也因此,他違反了規(guī)則令周泰當(dāng)即被裁,《論語》考試只剩下尉窈一人,提前贏第三場。
亥也仁聽到伙伴們數(shù)落他,才感覺上了周泰的當(dāng)。好啊,明明是對方不會答題,倒成了他的錯了!亥也仁習(xí)慣用拳頭掰扯道理,沖過去手臂一掄,打響了長孫隊伍內(nèi)訌的第一拳。
“今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