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眼前事。
平城,七月十六,本月的聯考日。
前幾天尉茂叫了一群伙伴圍毆伊諧,本想著考完了試繼續約架,可伊諧也不是好惹的,打聽了尉茂每次聯考都能考進尉學館的前三名,于是約上十幾狐朋狗友,并帶了二十余家奴,專門挑今日堵到尉學館各個門口攔尉茂。
伊諧恨道:“不死不休是吧?行啊,我陪你玩,我讓你每個月都考不了試!啐!”這廝看見遠遠過來的女學子,似是被他打過的尉窈,氣地啐口唾沫。
刺史府找過伊家長輩了,往后伊諧和權貴子弟怎么打架,刺史府不管,但是不能再動尉窈,不能動這次朝廷嘉獎的優秀學子里的任何一人!
趙芷是知道伊諧被訓誡這件事的,但她仍不完全放心,前兩天是夫君尉骃和女兒一道出門上學,昨晚夫君留在學館了,趙芷就遠距離跟著女兒,一直悄悄護送到學館。
趙芷出門時戴著一頂大草笠,她坐到路旁,假裝磕鞋里的沙泥,實則笠下一雙冷眼盯緊了館門外邊或蹲或站的伊諧一伙人。
尉窈認不出別人,認得伊諧,她先是步子減慢,再停下。
伊諧沖她嚷:“你站……”
“啊!”尉窈裝成受驚,向尉茂家的方向跑。幸好她今天來得早,尉茂是為了幫她才和伊諧斗個沒完沒了的,她不能讓尉茂撞到這伙有備而來的紈绔手里。
再看伊諧,目瞪口呆攥拳!
天啊,她跑什么?他剛才是想問她突然站住干什么?他又不是來打她的!然后她就尖叫狂跑,什么意思?上回打架就是她先喊“報官”的,這回不會又跑去報官吧?
什么時候流行的打場破架也要報官?
“尉女郎等等。”
尉窈聽見后面喊她的聲音,害怕更甚,暫不說她頭都不敢回地加速跑,但見趙芷箭步沖著伊諧過來,蹭著對方錯身過路。
伊諧上手推搡:“哪來的窮鬼,走路不長……哎?哎、哎?”他的臂膀被趙芷反擰住。
伙伴和仆役紛紛擼袖子、揮拳。
趙芷掄起伊諧為盾,掄了兩個圈,把伊諧擰得宰豬般嚎:“放、放手!疼、哎疼啊疼疼疼!啊——救命——嗚!”
他先是覺得嘴巴劇痛,視線再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扔進道旁半丈深的土溝里了。
趙芷一腳一個,連踹五個人踹進土溝,周圍摩拳擦掌的全老實了。她輕彈衣擺的灰塵,朝女兒跑遠的地方趕去。
伊諧被仆役們拉上來,右手臂被擰傷是次要的,他的手還能動,顯然胳膊沒廢,但是……
“嗚!嗚嗚!”
他的嘴巴被趙芷彈了一指頭,腫得堪比大土蜂蜇,大半個月以后才能吃進去成形的食物。
再說尉窈,跑出好遠,總算遇到了茂同門。倆人不知道這時候學館正門才是最安全的,他們繞遠到偏門,看到也有人堵在那,于是決定爬墻。
學館的外墻只有正門附近,以及騎射場那邊的墻頭上沒有碎瓦茬,就這樣,他們再跑遠,跑到騎射場的外墻那,尉茂先讓尉窈踩他腿、肩膀,上去墻頭,然后他退后兩丈,跨步而沖,扒住了墻頭,他先下去,再接尉窈。
該死的,尉窈暗罵。早知道讓伊諧打死這廝算了,因為尉茂接她下來的時候,她清清楚楚感覺出,他倆手在她腰間掐撓了兩下。
尉窈有自己的小脾氣,腳落地的霎那,故意落到尉茂的腳尖處。
“咝——”
她怒瞪他,哼,只齜牙咧嘴就是心虛!他果然是故意的!
尉茂是心虛,但剛才掌心中的感覺,真軟,真暖,嘿嘿……真好。越回想剛才蕩漾的心馳感,他越后悔,這一次做賊似的觸摸,打開尉茂的另個情竅,早知道是這般心癢滋味,早知道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