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被披氅人突然擰斷蕭濯濁脖子的一幕嚇清醒。
高聰把蕭濯濁尸體踢一邊,嫌棄道:“啰嗦。”蠢婢以為叫聲“師父”就能利用他?這世上配利用他的,只有皇帝!
“咔!”
隨骨碎的一聲,鞏藹斷了氣息。
高聰把她的頭發割下,就坐在尸體旁邊,將積攢的羽毛和獸毛纏系在氅衣領口。
鞏藹系發辮的頭繩有編成股的花樣,雖然繩很臟了,可花樣仍新奇好看,高聰就用這根繩當成氅領的系帶。
他走后,這處樹林成了野獸的宴場。
可憐被他殺掉的一眾冤魂,天不管,地不應,要永遠飄在野林中。
洛陽城南。
勸學里。
尉窈只有夜深人靜,溫習功課疲乏至極時,才借著來回走動琢磨些前世的疑惑。
長孫無斫為什么離開平州,重返平城呢?
她執著此疑,一是可以解困,二是鍛煉思考能力,尋求真相排在最后,畢竟真正原因是什么,與她的生活無關。
尉窈想,長孫無斫處于做事奮進的年紀,趕如此遠的路去平城,一定不是為了訪友。
只能是公事!
無論從對方的年紀考慮,還是出身,可推測長孫無斫執行的公事,不是很重要的、很危險的,而且很有可能,還有一大群少年權貴與他同行。
那么公事的范圍,就可縮小了。
要么是抓捕逃犯,要么是疾行開路鎮遏。
尉窈再回想宗隱審過的案子里,有兩樁案子,他提起過“平州”。這兩次提起,都神神秘秘,想勾她問他,引她崇拜他。
第一樁案是大禍害趙修被殺后,牽連的罪徒多如虱蟻,宗隱被調去審案,當時他說:“你知道有的人多厲害么?從平州跑到京師,什么罪都沒有,好些罪徒都說他和趙修走得近,可是多少人攀扯他都沒用,上頭就是不逮他。”
第二樁案是趙修死后一年,另個宮中權貴被誅,也是牽連罪徒無數。宗隱審完了案回家說:“羨慕哪,從寵臣淪落到發配平州,私回洛陽,能比從前更風生水起!唉,我要是能跟著此等人物做事,該多么威風?”
尉窈回想到這,能確定的是,宗隱兩次提到的,是同一個人。此人因犯罪被流放過平州,然后私自逃離平州境,逃來了洛陽。
從時間上倒著推算,此人逃離平州的時間段,能不能和長孫無斫離開平州的時間對上呢?
困勁熬過去了,尉窈暫停思索,坐回書案繼續背書。她把燭苗撥得更亮時,順手把蹭歪的毛筆盒擺正,再順手捏捋綁盒子的紅繩一下。
這紅繩是鞏藹送她的。鞏藹說,編織的花樣是她阿母自己想出來的,世上還沒有別人編過呢。
大魏女史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