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皇宮四周車馬穿行。 今天皇帝元恪要在太極殿的東堂,召見任城王元澄,這表明任城王擅自抓捕尚書令的罪責(zé)已除。 還有空閑時間,朝官們不著急進宮門,都等待著和久不露面的任城王寒暄幾句。 來了! 任城王的身板又肥壯一圈,跳下馬車的瞬間,整個車廂的離地之距都高了一截。 馬蹄“得得”,廣陵王元羽至閶闔宮門,他才下馬,朝官們但見由遠(yuǎn)及近車馬雷駭,是司空元祥到。 元詳主動和任城王打招呼,且笑容可掬:“陛下總算不讓族叔躲清閑了。” 任城王擺手,話里的意思模棱兩可:“哎,輕閑慣了。” 元羽輕碰廣平王元匡的肩膀,告訴道:“聽明白了么?他倆一個在擔(dān)心對方真的恢復(fù)官職,另個裝糊涂,不說實話。” 元匡嫌棄地彈彈肩頭,心里煩死這廝。 元羽瞧熱鬧不嫌事大,又詢問元詳:“怎不見尚書令王肅?不會知道任城王進宮,特意躲著吧?” 在這廝跟前,元詳懶得裝,冷言撇下句:“我怎么知道!” 元羽再來任城王跟前,埋怨:“今早我想搭乘你的馬車,你竟狠心不停。”緊接著,他臉現(xiàn)猥瑣的笑,“族叔,跟你說件事,王肅的前妻和二女一子,都被我找到了,估計已經(jīng)相認(rèn)了,嘿嘿。” 任城王感慨:“好事啊,一家人終于團聚。” 正在朝官們議論太尉怎么還不見蹤影時,巡邏御道的禁衛(wèi)兵列隊往西宮墻方向跑。 原因很快打聽出來,是通直散騎常侍趙芷在西側(cè)的通門打了兩名官員。 趙芷打的正是游雙鳳和長孫城歸。 通門進出的官員,品秩都不高,趙芷手里倒提著五彩鶅,不遮不掩,長孫城歸一眼就認(rèn)出是他家走失的異禽。 游雙鳳則滿臉通紅,因為他剛和周圍同僚說了昨晚卜筮的結(jié)果。 “趙常侍留步,下官是尚書省七兵郎長孫城歸,常侍手中的珍禽,應(yīng)是下官馴養(yǎng)的五彩鶅,能不能讓下官細(xì)觀?” 趙芷:“你馴養(yǎng)的?那你叫它,看它答應(yīng)么?” 眾官員敢怒不敢言:五彩鶅明顯受傷昏迷著,誰叫也不可能答應(yīng)啊! 長孫城歸:“常侍說笑了,看來是五彩鶅受傷后,被常侍救下,這樣吧,常侍救它時花了多少錢,下官雙倍還給常侍,如何?” “不如何。” “趙常侍。”游雙鳳一直想巴結(jié)上長孫家的勢力,和長孫城歸一起追攆趙芷,作證道:“我曾見過此禽,確實和七兵郎馴養(yǎng)的鶅禽一模一樣,趙常侍若不信,看它足上的銅環(huán),上面肯定刻著‘長孫’二字。” “放屁!當(dāng)我不認(rèn)識‘長’短的長?” 別說長孫本人了,其余聽到這話的官員都差點被噎死。 長孫城歸懼怕趙芷的威武,不敢繼續(xù)觸怒她,尋思還是過后懇求從兄幫忙要回五彩鶅吧,豈料游雙鳳知曉自家得罪定了趙芷,勢必要拉上他。 “趙常侍,別的都能作假,但此禽雙肩上的五彩羽毛是真的吧!” 趙芷停下步伐對視游雙鳳,右手指一戳一戳這廝的肩窩,質(zhì)問:“不是他丟鳥么?你急什么?” 游雙鳳大汗淋漓,因為每指頭戳過的地方都麻了,對方停手后,麻的地方依次跟刀扎似的劇痛,他半張著嘴往后栽,沒人敢扶他。 趙芷再對視長孫城歸,后者望天瞧地,就是不敢瞧對面的武婦。 五彩鶅早不蘇醒晚不蘇醒,這時候醒了。 就算視線倒懸,它也能認(rèn)出主人! 它急叫急撲騰,惹長孫城歸心疼不已,下意識就來搶禽,沒搶著,被趙芷一拳搗過來,砸中他鼻梁。 “渣啊!”五彩鶅嚇得驚叫炸毛,迅速老老實實不動,閉眼裝暈。 宮門前傷了兩名朝官,既歸宮里管,也歸城中禁衛(wèi)管,這才有巡邏禁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