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李太后忽然理直氣壯起來:“南陽郡是產糧之地,大梁偏偏缺的就是糧食。她要是真的忠心,就該將南陽郡獻出來。”
太和帝惱了:“照母后這么說,滿朝文武官員,是不是都該將家資獻出來?要不,就從李家先開始?”
李太后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你!你說得什么渾話!李家可是你的外家!幾千族人都指著祖業吃飯,你怎么能打李家的主意!”
“南陽郡是韶華堂妹的,朕難道就能打南陽郡的主意?”太和帝冷了臉,語氣十分嚴厲:“韶華堂妹一心為朕分憂,忠心耿耿,出人出力出糧。朕剛和她許諾過,永遠做她的靠山,決不允許任何人打南陽郡的主意。”
“朕要保她一世平安富貴。誰敢暗中做小動作,朕知道了,絕不留情!”
眼見著太和帝是真的怒了,李太后哪里還敢多嘴:“哀家隨口說說,皇上怎么還著急上火了?行了,皇上不愛聽,哀家以后不說就是。”
“想也不能想。”
“是是是,哀家都聽你的。”
李太后低下身段,哄了兒子一通,很快將話題扯到了明年春日的選妃上:“明年二月,你守孝就滿三年了。也該選妃大婚了。禮部挑選了五品以上的官員之女,才貌出眾年齡合適的,都錄上了名冊。你挑一個合心意的做皇后,再挑幾個妃子,充實后宮。早日為天家開枝散葉。”
身為天子,選妃不僅僅是為了美色,延綿子嗣傳承天家香火才是重中之重。
太和帝對此事卻沒那么上心,淡淡道:“選秀一事,朕打算交給皇祖母。”
李太后一驚,心中有些惱怒不快:“你皇祖母年歲大了,選秀一事操心勞力,可別累著老人家。還是讓哀家來吧!”
太和帝目中流露出疲倦,嘆了口氣:“母后何必和皇祖母爭這口氣。朕現在身體不佳,要靜心休養。一旦母后和皇祖母爭鋒較勁,朕就要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受氣。母后心疼兒子,就消停一回,讓兒子省些心吧!”
關鍵是,李太后爭又爭不過,每次受了委屈就哭哭啼啼讓兒子撐腰。太和帝心力交瘁,至少有一小半都是來自后宮。
李太后一聽這話,又委屈上了,用帕子抹起了眼淚。照例是老生常談,什么“我熬了這么多年做了太后還要處處看人臉色親生兒子也不為我撐腰”之類。
太和帝長嘆一聲,閉上雙目,任憑李太后鬧騰。
李太后哭了許久,不見兒子來哄自己,有些奇怪。擦了眼淚一看,原來太和帝已經累極睡著了。
李太后無奈之下,只得起身離去。
回了寧安宮后,李太后長吁短嘆,對心腹宮人蘭香嘆道:“哀家一片好意為皇上著想。奈何皇上被姜韶華灌了迷魂湯,根本聽不進去。”
蘭香心想換了我也不樂意聽。郡主這般厲害,拉攏還不及,要是被郡主知道李太后要打南陽郡的主意,李太后還有什么好?
說到底,都是李家人貪婪。幾日前,李太后的娘家嫂子進宮,和李太后嘀咕了半日,說的就是換藩地的事。
李家人算盤撥得叮當響,想著給姜韶華換個藩地,再讓李家子弟去南陽郡做郡守。
明晃晃的想摘桃子,也不看看郡主何等厲害。萬一激得南陽郡兵變謀反,朝廷腹背受敵,哪里禁得住?
這些話,蘭香自然不敢說出口,只柔聲勸慰李太后:“朝堂之事,由皇上和臣子們操心,太后娘娘吃好喝好養好鳳體,不必操這些閑心。”
李太后氣沖沖地道:“什么叫操閑心?大梁江山是天子的,哀家是天子母親,為他操心理所應當。”
那也得皇上領情,還得太皇太后允許。
蘭香跪下請罪,扇了自己一耳光。
李太后沒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