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
當天早上,許德貴父子兩個和顧耀堂父子兩個一起,送顧小曼和許硯秋去鎮上坐車。
許德貴和顧耀堂幫兩個孩子拎著大號蛇皮袋子,里面裝的是被褥。
顧小曼另外有個大提包,這提包是她自己剪了好幾個化肥袋子縫制的,外頭帶兩個手提袋子,提起來比較方便。
包里面有她的衣服、暖水瓶、碗筷和一些其他的東西,這個袋子在顧景元手里。
顧小曼身上還背了個挎包,挎包里裝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
其實她的錢和票都在她身上,她在內衣里面縫了個袋子,里面裝了一百塊錢,還有兩斤廬州的糧票。
她今天穿的比較簡樸,都是亡母留下的衣服,看起來很舊,褲腳上還有個補丁,上面繡了朵蘭草花。
她特意穿得破舊一些,不引人注意。
許德貴對兒子道:“小秋,你路上記得幫小曼拿東西,她一個人拿不了那么多。”
許硯秋忙道:“爸你放心,我會的。”
“小秋,路上要注意,不要跟不認識的人說話,也不要把錢包什么的翻出來,聽小謝的話,他路熟。”許德貴囑咐兒子。
顧耀堂無所謂,他覺得女兒那么聰明,不需要他啰嗦。
當然,他還記著最重要的事情:“小曼啊,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啊!”
顧小曼敷衍道:“知道知道,上了大學就回來,招上門女婿!”
顧耀堂大嘴一咧:“你放心,就沖你這么夠意思,我肯定看好你哥,不讓別人欺負他!”
顧小曼真想對他的頭狠狠敲兩下,那是你兒子,你照顧他還要從我這里要人情!
這個賭鬼這輩子都不會長出良心來!虧那些親朋好友們還說他改好了!
他改個屁!
謝云舟已經等在鎮上路口,他的行李少,只有個背包和一個挎包。
剛一見面,他伸手從顧耀堂手里將顧小曼的被子拎了過去。
許硯秋伸出去的手落空,又慢慢收了回來。
許德貴假裝沒看見。
雙方打過招呼,謝云舟跟顧景元說話:“景元,在家里不要怕。”
顧景元瞇著眼對他笑。
謝云舟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我們得趕快,孔師兄應該已經到了火車站。”
許德貴跟他寒暄:“小謝啊,多謝你帶他們去,他們都不認識路呢。”
謝云舟十分客氣:“許叔不用客氣,我們是同鄉,肯定應該互相照應。”
許德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表,心里暗自決定要給兒子也配一塊手表。
謝云舟看了一眼顧耀堂,把心里的話壓下,一切等顧景元看了醫生后再說。
正說著呢,遠處突然傳來金燕的聲音:“小曼,小曼!”
只見金燕手里拎著個筐子急匆匆跑了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趕上了!”
她揭開筐子上蓋著的干凈白毛巾,筐子里頭放著四個毛線編的網兜,每個網兜里都裝了四個白白胖胖的饅頭,還有兩個煮雞蛋。
“小曼,硯秋,我們同學一年,你們要去上大學,我心里可高興了。我也沒什么東西可以送給你們的,這是我早起做的饅頭,給你們路上帶著吃。饅頭能放,雞蛋今天一定要吃掉,不能剩。”
說完,她把四個網兜提出來全部交給顧小曼:“我做了四份,你們四個一人一份。”
顧小曼看著手里的一大包饅頭,笑了一聲:“金燕姐,謝謝你。以后我們不在學校,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
金燕笑著回道:“你放心吧,我離家近。倒是你們,離得遠,平時要多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