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阿爹曾說過:“宜宜,若是當下看不清自己眼前的路,那就隨心而走。”
她低語重復(fù)著這句話:隨心而走。
耳邊傳來。
寶福的驚叫聲:“天啊,李娘子,你身上的傷。”
她回過頭看向跪在地上李娘子身上的傷,除了胳膊上是青紫,身上用衣服遮擋住的地方,掀起來時,沒有一塊是好的。
有被燙傷的。
有被木棍打傷的。
她看完,心疼道:“李娘子,他打你,你有沒有還手過?”
“夫人,我最開始還過手,我若是還手。那畜生就打我女兒出氣,我不敢還手……”李娘子聲音帶著抽泣聲,回道。
“那畜生竟敢這么做,你女兒也是他女兒,他竟敢下這么毒的手。”猛獸對自己孩子尚且有一點憐憫心,更何況是人呢。
不,這種虐打妻兒的男人,不是人。
比畜生還不如。
“因為他嫌我家月兒是個女兒,是個賠錢貨,那畜生吃喝嫖賭樣樣通。他若是真將我月兒賣到窯子里,我已經(jīng)做好跟他同歸于盡的想法。”夫妻情分,這些年虐打她女兒,早就沒了。
在她感到絕望時,是夫人朝她伸出手。
“好好養(yǎng)傷,過幾日酒樓開起來,你便將你女兒帶在身邊。”韓相宜不忍看著李廚娘身上的傷痕,將臉轉(zhuǎn)過一邊去。
慶幸的是李廚娘,腦子還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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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李廚娘的軟肋,更是她堅強下去的希望。
“寶福,先支一兩銀子給李娘子。”
“是,夫人。”
“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難忘。”李娘子叩謝,跪恩。
李廚娘抹了藥退了下去。
韓相宜坐在書桌前,拿起細筆在畫紙上勾勒一些家具圖案。
回想起。
她在東街兩層店鋪,里面的格式布局。
先將里面格式布局畫了下來,在畫紙上描繪著她想要布置的場景。
一直忙到了傍晚。
她手持一支筆,舉起未下筆,低頭看著畫紙上的布景,思考著。
顧景年回到后院,經(jīng)過閣樓時,看向不遠處一盞燭光前。
一張精致明艷的臉,手持畫筆,低頭沉思著的畫面。
他駐足停在涼亭前,看向窗前的她。
想起,她今天白天只因菜不合口味,就耍性子離開,瞬間沒有繼續(xù)欣賞美人的心情。
卻遲遲沒有離開。
一直站在原地。
洛晴川從小廝那知道顧景年早早就回來,她在聽雨閣一直等著他回來一起吃飯。
一直沒有等他的影子。
便出來尋他。
走到長廊時,看見顧景年站在涼亭,她欣喜走過去。
想發(fā)聲叫喚他。
卻發(fā)現(xiàn),顧景年眼睛一直看向一個地方。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不遠處坐姿端正,手持軟筆,垂眸畫畫的韓相宜。
她隨意扎著流蘇髻,發(fā)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耳邊一側(cè)鬢角散落一縷烏黑發(fā)絲垂落在側(cè),襯得她一張臉更美艷絕倫,眉目如畫,膚白紅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更是直擊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