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翻飛,影影綽綽,一隊人馬在夜色中如翻滾的云浪,看不清有多少。
顧蓉蓉心頭微沉。
昶王果然在大葉山里藏了人馬!
帶隊的將領(lǐng)一馬當(dāng)先,身披紅色斗篷,如飛騰的烈焰,手持一桿長槍,銀色槍尖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
人未到,槍尖已到。
“哧”一聲,刺穿昶王身邊的一個侍衛(wèi)。
一挑一掄,侍衛(wèi)的尸首似一條落布袋,被扔到一旁。
槍尖上血珠滾滾,把昶王嘴邊的話又驚回去。
這不是救兵!
顧蓉蓉也驚訝發(fā)現(xiàn),心砰砰跳,剛才還在擔(dān)心,現(xiàn)在又是驚喜。
馬上將領(lǐng)催馬到近前,槍尖上的血還未干。
月光如水,火光躍動,映亮他的臉。
徐拓海。
顧蓉蓉看一眼冷星赫,冷星赫微挑眉,這是強(qiáng)者遇見強(qiáng)者的欣賞與較量。
比昶王更驚愕的是程小姐。
她受傷的手臂無力垂著,劇烈的疼痛讓她有點發(fā)暈,眼前發(fā)花。
以至于看到徐拓海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拓海,不是死了嗎?——別人都說徐拓海是失蹤,下落成謎,其實她知道,徐拓海被她刺中一劍,劍上有毒。
根本活不成。
可現(xiàn)在,徐拓海不但活著,還鮮衣怒馬,依舊是從前的樣子。
“你怎么……”程小姐難以置信。
徐拓海看向她,眼底迅速閃過幾絲痛楚,又歸于平靜。
“阿瑩,”徐拓海緩緩開口,叫她的小名,“我早知道,你沒有死。”
“也知道,那日害了畫兒,傷了我的人,是你。”
“雖然你遮掩得嚴(yán)實,但你忘了,我們相伴那么久,你的身形,動作,招式,哪怕不見臉,我也能認(rèn)得出你。”
“以前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我知道了。”
程小姐眼中蓄滿淚,不是愧疚后悔,還是濃烈的不甘。
“為什么?為什么無論我怎么做,怎么努力,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徐拓海緩緩搖頭:“阿瑩,我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成對手。”
“但是我有!”程小姐怒喝,“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徐拓海,我好恨!”
徐拓海用力抿唇,喉嚨輕滾。
許久未見,再見面,她第一句吼出的話,還是說恨他。
程小姐忽然握著劍,拖著受傷的手臂,奮力向徐拓海奔過去。
徐拓海的長槍還未收回,但也沒想著傷她,只是想先拿下她再說。
所以,徐拓海的槍也沒有動。
只等她到近前,近身抓她即可。
但,程小姐沒到近前,她忽然改了方向,直直沖上徐拓海手中長槍的槍尖。
這一下撞得極狠,槍尖從她身后透出,鮮血出注。
徐拓海瞪大眼睛,看著她蒼白著臉,嘴里喃喃道:“這次我真的死了。”
徐拓海怔愣著,握槍的手微微顫抖。
昶王見此景,知道大勢已去,唯剩下拼命一條路。
他打個手勢,命黑袍鐵面人沖向冷星赫。
顧蓉蓉提高警惕,握緊雙刀盯著,鐵面人果然動了!
但讓顧蓉蓉始料未及的是,他沒有沖向冷星赫,而是抬手用手中刀的刀背,一下子打在昶王后背上,昶王也壓根沒料到,一下子被打下馬來,差點摔得背過氣去。
昶王還沒回神,老宰輔已經(jīng)下馬,拿著繩子過來,直接把昶王捆了。
昶王用力掙扎,但無濟(jì)于事,憤怒盯著鐵面人:“你敢違抗我!”
老宰輔哼道:“行了,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