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被突如其來的顛簸嚇得花容失色,修長的手臂立刻緊緊環繞住秦凌云的脖頸,生怕再有閃失。
秦凌云猝不及防,被她這一勒,喉嚨一陣劇痛,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宋暖暖察覺到他耳朵瞬間變得通紅,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改為輕輕環抱。
秦凌云家位于村子深處,距離村口約莫二十分鐘牛車路程。
如今他背著宋暖暖,行走速度自然大打折扣,估計至少要多耗費十分鐘。
宋暖暖倚在他的背上,思緒紛飛。
忽見前方一輛牛車緩緩駛來,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企圖攔車。
她猛然想起自己囊中空空,連一分錢也沒有,即使是在物價低廉的八十年代,也不能指望免費搭車。
她訕訕地放下手,自我安慰道:“罷了,省下這筆車費也好。”
秦凌云敏銳地覺察到背上的宋暖暖手臂微動。
秦凌云心中暗嘆,這個女人果然是本性難移,即使時光流轉,那份對心上人執著的癡迷依舊如初。
牛車逐漸靠近,宋暖暖的視線也隨之清晰起來。
原來,在駕車的大叔身后,還端坐著一位男人。
那人身著素雅衣衫,面容白皙清秀,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邊框眼鏡,氣質儒雅,給人一種書卷氣十足的感覺。
是沈棋。
沒錯,這便是原主曾經為之癡狂、魂牽夢縈的小白臉。
在此之前,宋暖暖曾無數次揣測,能讓原主如此傾心的男人該是如何風華絕代,以至于令其甘愿背負惡名、備受非議。
然而此刻親眼所見,她不禁啞然失笑,與身邊這位英挺俊朗、氣度非凡的秦凌云相比,沈棋的風采竟顯得如此黯淡。
察覺到宋暖暖異樣的眼神,秦凌云心頭陡然升起一團無名火。
他曾一度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宋暖暖已然有所改變,至少對他不會再如過往般冷漠疏離。
然而此刻,當她目睹沈棋的身影,一切偽裝皆被拋諸腦后,仍舊是一副花癡般的神態,這讓秦凌云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
“有什么好看的?”他冷冷地開口,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壓抑的怒意,每一個字眼都似淬了冰,直刺人心。
從他的話語中,宋暖暖確信無疑,牛車上的男子正是沈棋。
意識到秦凌云的不滿,宋暖暖立刻收斂目光,順從地伏在他寬闊堅實的背上。
盡管歸家的路途并不遙遠,但對于此刻的宋暖暖而言,每一步都仿佛在承受煎熬。
沿途村民或明或暗地指指點點,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切割著她的自尊與驕傲。
遙想前世,她曾在鎂光燈下斬獲各類大獎,身著華服步履輕盈地走過一條條星光熠熠的紅毯,迎接她的永遠是贊美與羨慕的眼神。
而如今,那些昔日的榮耀仿若夢境,眼前充斥的是村民們交織著嘲諷與鄙夷的目光。
一開始,她還試圖說服自己,這些冷冽的目光并非針對她本人,而是原主曾經的行為所引發的余波,她只需保持淡然,不必在意。
隨著時間推移,面對那張與原主相同的面孔映照出的種種復雜情緒,她逐漸難以自持,那些目光仿佛長了刺,扎入心底,讓她無法忽視。
萬般無奈之下,宋暖暖只得選擇低頭避世,將自己的臉頰緊緊貼在秦凌云堅實的背上。
在這份安謐中,她漸漸放松,任由困意席卷而來,最終沉沉睡去。
待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身處熟悉的家中。
屋內一片寂靜,只有微弱的日光透過窗欞灑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木香與煙火氣。
恍惚間,她想起張琴芬與秦小雨并未與他們同住,